「菱!海邊有很多獸人登岸。」
菱跑出來,迅速爬到高台上,看過之後,隨即拉上白爭爭就往海邊跑。
清追出來,一臉茫然。
什麼獸人登岸……
白爭爭似有所感,問前方的菱道:「回來了嗎?」
「是。」
菱鬆了手,比他還急迫,幾下就不見了人。
海岸。
能運輸獸人的大多是龜族獸人,他們速度沒人魚快,所以回來要了些時間。
獸人們離開南部時心驚膽跳,直到看見了海岸才鬆懈下來,一個個病歪歪地坐靠在一起。
海水靜悄悄的,雨絲沒入也無聲。
一路上風吹雨打,不少獸人都生了病。
龜喧靠岸,他是中途遇到獸人隊伍的,一見自己的族人,立即調個頭回來,跟隨他們一起。
傷殘跟生病的奴隸獸人被安置在一起,獸人們小心往下送。
林貓獸人也在其中幫忙。
漸漸的,靠岸的海洋獸人越來越多。海岸邊繁忙不已。
城門打開,獸人被運送進去。
他們卻見兩道身影,急促地往外奔跑。
白爭爭首先看到的是立在岸邊的燼,他身量高,一眼能看見。
白爭爭想也不想,一個飛撲,掛在人魚身上。
燼順勢接住,低頭貼了貼他的臉。
「抱歉,久等了。」
白爭爭眯眼,一邊蹭他一邊在獸人中逡巡。
直到目光一晃,見菱直接翻越幾個龜獸人,衝著一個清瘦的獸人撲過去,沖得獸人踉蹌。
白爭爭眼睛一亮,一點沒猶豫,扔下燼就跟著跑去。
「阿爸!阿父!哥哥!」
鶴才接住自己伴侶,被他抱得死死的。
他阿爸阿父在這兒,難得不好意思,想將他拉開些,卻覺得脖子上微濕。
鶴手指一顫,轉而擁住伴侶。
夜裡黑漆漆的,但林貓獸人們聽到了那聲哽咽的呼喚,瞬間站起,希焦急走到龜獸人邊緣道:「慢點兒!別跑!」
「阿爸!」
白爭爭一個起跳,悶頭抱住自己阿爸的腰,腦袋拱著,嘴裡叫著,淚眼汪汪不敢鬆開。
照摟住自己的伴侶跟小崽,還未開口,先紅了眼眶。
「阿父!」白爭爭又叫。
一雙眸子在夜色下亮晶晶的。
「誒。」照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苦了你了。」
「沒有苦。我把幼崽們養得很好。」他像從前一樣,在親人面前撒嬌,又忍不住想得到他們的認可,讓他們看看自己多能耐。
「嗯,爭爭一直都很棒。」
其他林貓聽了,低頭抹淚。
幼崽沒事就好。
鶴看看弟弟,也想擁抱。但伴侶嵌在懷裡,他沒空閒的手。
安撫了伴侶許久,直到靠岸了,也只跟白爭爭笑了笑。
「哥,回去再說。你先多抱抱嫂子,他每天都爬到那個高台上,盼著你回來。」
鶴心裡沉甸甸的,輕輕順了順伴侶的銀髮。
又注意到阿爸阿父還在,正好奇看著他倆,鶴難得不好意思。
終於上了岸,燼還立在那裡。
白爭爭上來時,他伸手接了一把。
等人上來,又拉了下,讓他撞入懷中。
燼輕輕抱了抱,在他耳邊低聲道:「小沒良心的。」
「嘻,謝謝燼。」白爭爭狠狠抱了他一下。
海岸上忙碌了許久,也驚動了城內的獸人。他們亮起燈,悄悄來看,卻見滿街的獸人。
形銷骨立,鬼似的,腳下都走得飄忽。看得獸人們兩股戰戰,湊熱鬧的幼崽還嚇得乾嚎。
亮燈的人家愈發的多,人魚只好解釋:不是什麼獸人攻城,而是被南部人魚王國抓走的獸人。
獸人們一聽,也不怕了,打開門正大光明地看。
那些獸人好可憐,光著腳,身上獸皮都是破的,面色枯槁,身上皮開肉綻,大大小小的傷口……
看著看著,心軟的獸人已經是淚流滿面。
「南部的禍害,只知道折騰我們!怎麼不直接沉了島,將他們淹死!」
隔壁家獸人抹淚,忍不住道:「人魚怎麼淹死。」
「也對……」
獸人們踮著腳,看著沒有盡頭的奴隸獸人隊伍。人魚跟六大部落的獸人穿插在其中,那暗紅色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