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冷臉道:「王,你要是聽我的,現在就下山。」
「下山送死嗎?!」
*
「桀桀桀,來了一個送死的。」
海中漆黑,數不清的海族漂浮在海面。
命在龜背上忙碌,將送來的傷患包紮好。
只見那不遠的島上,似閃過一個人影。
圍了島的海洋獸人低聲道:「來了一個傻子。」
契小心沒入海中,回頭看了一眼島上,陰笑道:「王,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著往海里一沉,甩尾就急促衝著深處游去。
「小魚兒來了。」龜族獸人吐出個泡泡,興奮地划動四肢。
命祭司只看了一眼水中,便收回目光,拍了下已經微微遊動的大烏龜。
龜喧閉嘴,默默當個浮島。
只見契如離弦之箭襲來,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在周圍的海族們一擁而上,桀桀怪笑著,正好將契包圍在其中。
當滿意地看到契難以置信的表情,笑容一收,轉為莫大的恨意。
就是這個獸人,抓了他們無數的族人,虐待毆打,侵.犯砍殺,海族們片刻都等不及要他的命!
族人臨死前的慘狀歷歷在目,若不是人魚一族解救,他們也難活到現在。
海族揮著武器迎面而上,滿腔的恨意化為戰意,一刀削斷了契的爪子。
數百海族,契躲得過這個躲不過那個,後路被堵死,獸人們像貓逮耗子似的,一刀一刀隔開他皮膚,放他跑又將他抓回。
海面不停涌動著血沫,命沉默地將手邊要下去的人魚拖回來,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你湊什麼熱鬧。」
他又看著水面道:「好了,別在這髒了地方。」
水裡的海族紅著眼,將遍體鱗傷的契拎起來,手腳捆綁上,扔在了龜族背上。
那龜族一抖,將契拋下去。
人魚顯然已經昏迷,腦袋比胖頭魚還要鼓脹,眼睛腫得都看不見了。
龜獸人道:「別扔我背上,要背你們背。」
其他海洋獸人看看那渾身沒幾塊好肉的人魚,嘀咕道:「要不直接弄死算了。」
龜獸人不想背,他們也不想。
獸人們看向命祭司。
命淡淡掃過那人魚,道:「不背就用繩子綁著,掛在水裡也一樣。王回來還得審問些話。」
海洋獸人們興致缺缺,將契脖子上套上根長繩子,再往水裡一扔。
負責看管的獸人牽著那繩子坐在龜背上,無聊地望著島上。
「怎麼就一個過來?」
其他獸人道:「我們也想知道啊。」
他們這些海洋獸人同樣也跟著人魚訓練,練了那麼久,卻還沒用上。他們自己都替自己覺得可惜。
「誒!又來一個!」
這次都不等獸人靠近,他們你爭我搶,直接就把那在水中小心翼翼,探頭探腦的人魚給抓住了。
「救、救命!」
「我們命祭司好著呢!」海獸人一巴掌拍在人魚腦門,力道大了,弄得他兩眼發暈。
「誒?他剛剛是直接從島上下來的?」
「沒看見啊。」
獸人們露出水面,尋著他過來的方向一看,不就是北邊的那座山。
「說,你從哪裡來的!」
人魚剛剛清醒,又被一巴掌掄過來。他支支吾吾不敢說話,獸人們將刀壓在他脖子上,「不說,那你就得死了。」
人魚閉上眼睛猛地往刀口上一撞。
海洋獸人直接將他掀翻,「還是個有血性的。」
「告訴祭司。」
「告訴祭司!」
海洋獸人們拎著那人魚爬上龜背,甩在祭司面前。
「祭司,這個獸人可疑。我們問他從哪裡下來的他寧願往我們刀口上撞都不說。」
命看著那獸人,緩緩道:「無非就是現在那島上的人魚藏身的地方。」
果然,獸人一震,深深地埋下頭去。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順著那條路找去!」
命祭司沉吟一會兒,道:「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我去看看。」
「您去?可是要治療他們。」
命:「治得差不多了。」
而且現在送來的傷員少了,這地方也不只命一個會醫。
他既然做了決定,便點了幾個獸人,又帶上一隻食人鷹,示意那人魚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