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熊已眼睛睜開。
「沒有,但我看快了。」
熊已又躺下去,不耐煩道:「沒死就讓他們繼續幹活兒,死了就找個地方扔了。」
「可那是人魚啊!」
熊已睨自己兄弟一眼,笑道:「人魚怎麼了,不也被我們弄到手了。
「可是萬一……」
「什麼萬一萬二的,我都沒怕你怕什麼!滾,別礙著我睡覺。」
「大哥!」
「叫你滾你聽不懂?」
熊爾:「哎!」
他匆匆出去,眉頭擰成死結。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熊部落建在山裡,三面環山。部落里獸人混雜,熊獸人居多,像貓獸人、犬獸人都有一些。
冬季林子裡安靜,熊獸人也大多待在屋子裡不出來。但山腳下的田地跟河中,依舊有不少獸人活動的身影。
這些獸人大多打著赤膊,光腳走路。皮都凍得發紫。
在部落後頭,隱藏在樹林之中的磨坊里,獸人更是苦累。
獸人推著石磨,沿著腳下踩出來的一圈黑中泛紅的血痕一刻不停地轉動。
獸人半身傾倒在架子上,僅有的一隻手搭在磨盤上。稍有停頓,鞭子就揮下來。
「沒吃飯呢!快點!」
達動了動乾裂的嘴皮,透過發縫看著面目可憎的熊獸人。
「看什麼看,快點!」熊獸人被他看得心裡發涼,一想到他是人魚,又揚起鞭子狠狠抽去。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我去他爺的!」人魚九見自己兄弟這幅樣子,都快認不出來了。
他怒火衝天,衝出去就掐住那熊獸人的脖子。
其他人魚緊隨其後,逮住其他看守的獸人,下手沒個輕重,脖子一擰就斷了。
那被抓住的熊獸人驚恐地看著來人,張大嘴巴想呼救,阿九將他往地上一甩——
獸人腦袋撞在磨盤上,頓時暈了過去。
達動了動唇,見兄弟來了,疲憊地笑了笑。
「晚了點兒。」
人魚愧疚不已。
「不是我,是王發現的。」
達:「王……」
他四處尋找,燼從林子裡出來,燼道:「其他人魚呢?」
「都在、都在草屋呢。王,救救……」達手指著破敗得完全擋不住風的茅屋,頭一歪,頓時暈了過去。
阿九抱著他,嚇得忙探他的鼻息。
白爭爭背著草藥來的,見狀趕緊讓人魚將他轉移到草屋裡。
當看到屋中倒了一地的人魚,各個狼狽,要死不活躺著。
若不是胸口還有一點呼吸,白爭爭都以為他們死了。
「燼!得馬上救。」
燼看向身後,他帶過來的十多個人魚。
「去,給我把他們族長的屋騰出來。」
「是!」
人魚武力在獸人中數一數二,熊族能將一個駐地的人魚端了,一則是人魚沒對他們警惕,二是他們獸人多。
真面對面打起來,上了南部戰場的人魚,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燼冷著臉,聽白爭爭指揮著救治獸人。
而外面,人魚們處於暴怒中。
十幾個人魚幾乎橫掃這個部落。
當門被輕輕推開,熊爾翻身,看著門口背光的獸人道:「誰啊。」
人魚笑道:「你爺爺。」
熊爾猛地坐起,他嗅到了人魚的氣息!
阿九衝進來,直接卸了他兩個手臂,反手將他壓著跪在地上。手裡長刀往他脖子一划,熊爾驚叫:「啊!」
阿九:「啊什麼?」
熊爾瑟瑟發抖,直接嚇得腿軟。
「別殺我,別殺我。都是我哥乾的,都是他的主意!我還給人魚送飯,還給他們求情!我是好的!」
阿九提著他出去,轉到最大的那間屋子。
熊爾看到一地倒下的族人,驚恐得頭皮發麻,寸步難行。
到了他哥那屋,只見兩個獸人正好一左一右舉著那鋒利的玩意兒,直直地砍下了熊已的兩個手臂。
「啊!!!!」
「大哥!」熊爾嚇得翻白眼。
阿九嘖了聲,道:「不要把血弄到屋裡。去跟王說,房子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