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羿無奈道:「所以,才更要仔細。省得錯殺了好人。」
小信徒雖然沒跟他說,這份名單具體是做什麼的,但他已然知道了。
殺人,他是沒辦法幫她殺的。
他不能介入凡人的因果。神魔兩界都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況且,就算沒人盯著,他也不會為她殺人。
小信徒他雖然憐惜,但在他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
他的生命太過厚重,活得也足夠長久,而她之於他,不過是一瞬而已。
沒有哪個神,在無窮無盡的生涯中,將須臾之間的凡人,看得如何重要。
她的存在,太過微不足道。
等這個狂熱的小信徒死後,他應該,很快就能忘記她。
然後繼續過他平靜安穩的神仙日子。
現在,以凡人的身份,幫她打探消息,記記名單,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否則,神魔兩界看笑話,倒還是其次,天道也會懲罰他的。
衡羿並不想為了一個痴愚的小信徒被撤神職,甚至墜魔。
她不配他墮落至此。
他也不會因任何人,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就連他前世的小妻子也不行。
倘若不是她太痴愚,他們連今天這段極淺的緣分,都不該有的。
深夜,囡吉本來正睡著,卻感覺有人從自己身上越了過去。
好像還摔了一腳,動靜不小。
囡吉睜開眼睛,發現夫人摔去了床下。
她之所以睡在外側,就是擔心夫人摔下去,怎麼還是摔下去了?
她剛想下床去扶她,就見夫人轉過頭,輕拍著她的肩:「我喝口水,沒什麼事兒,睡吧。」
囡吉之前陪了夫人磨了很久的刀,現在也確實是困,所以就又睡下了。
花祝年扶著自己的腰,顫巍巍地站起來,悄無聲息地打開門,摸黑走了出去。
衡羿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他翻了個身,繼續裝睡。
花祝年上去就是一腳。
踹得很重,他裝不下去了。
「花大娘,什麼事兒啊?」
「跟我去綁幾個人。」
衡羿低頭揉了揉眼睛:「你怎麼不找囡吉?」
「她還小,干不了這個。」
「那我也還小,我不敢。而且,我的手是拿筆的,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挨了小信徒一巴掌。
「幾天沒抽你就不老實!快點兒,下床跟我去綁人。」
衡羿在她身後小聲嘟囔:「我怎麼不老實了?我這還不老實啊?你交待的什麼事,我沒幫你做?就是綁人這個,我又沒幹過,還不能害怕麼?我一個讀書人,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