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芷萱這人最是護短,還記著之前的事,對春桃第一印象不怎麼好。
於是淡淡地說:「以後聽你穀雨姐的話,認真辦差。」
「奴婢謹記小姐教誨,奴婢來了丹霞閣,求小姐給奴婢賜個名。」
徐芷萱看了一眼竹心。「你給她起個名。」
「那就叫芒種吧。」
徐芷萱問道:「這麼說?」
「聽穀雨姐說,她的生辰是夏天。芒種是播種日子,取勤勉之意。」
春桃,現在應該叫芒種,顯然很喜歡這個與她生辰相近又比其他幾個『小』更高級的名字。
這半個月春桃就是竹心的夢魘。
此時BGM響起:一想到你我Wu,空恨別夢久Wu……
確實很《芒種》。
芒種的「入職儀式」結束,小滿悄悄地對竹心說:「師父,宋國公府的阿壽哥來找你。」
竹心想起穀雨說的「出路」。瞬間跑回了屋,一刻鐘過後才去角門見阿壽。
白露靠倚在門邊,「竹心今天怎麼還打扮起來了?」
「可能去找什麼『出路』去了吧。」
「出路?」
穀雨笑而不語。
角門前,竹心擺出了一個自認為燦爛的笑容,聲音也比原來柔和,「阿壽哥哥。」
可惜憂心忡忡的阿壽沒注意,見了竹心連忙道:「竹心跟我走。」
竹心莫名其妙被阿壽叫走了,上了宋國公府的馬車竹心才發現小侯爺也在車裡。
阿壽和車夫坐在外面,馬車裡只有宋鶴明和竹心兩人。
竹心略帶尷尬地給小侯爺請了安。心裡埋怨著阿壽,小侯爺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哪有讓主子等的道理。
宋鶴鳴卻偷偷看了眼竹心。
今天的竹心有些古怪,她衣著鮮亮,頭上戴了一支很精緻的絨花,嘴上抹了口脂,身上甚至還撒了香粉。
一個主子身邊體面的大丫鬟如此打扮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平日跟個假小子似的竹心怎麼突然轉了性。
隨後宋鶴鳴又想起表妹要竹心給他做姨娘。
難道是女為悅己者容?
宋鶴鳴想一會還要求她辦事,於是贊道:「竹心,你今天打扮得挺好看。」
竹心心如死灰,她保證下回不打扮了。
「小侯爺找奴婢有何事?」
宋鶴鳴正色道:「我要子舒幫我查獄中自殺的李申。他說李申草草火化已經沒有線索了,但十之八九不是自縊。」
竹心馬上湊過去,「他有何發現?」
「李申當時是用自己的腰帶吊死的。子舒找了同樣的腰帶,他長隨試了卻把腰帶給掙斷了。這腰帶能掛住死人,卻吊不死一個活人。」
也就是說腰帶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但人在瀕死之時又豈會不掙扎。
這位喬公子看問題的角度很刁鑽。
竹心還是沒明白,小侯爺既然找到了「專業人士」,還找她做什麼?
宋鶴鳴沒有跟竹心說,他當時還問喬子舒,如果醉仙居這場宴他不走,這件事怎麼做才能栽到他身上?
喬子舒說,這件事如何都栽不到他身上,除非這是專門為他而設的局。若是專門為他而設的局,屋子裡所有的人都要買通了才行,包括他二舅舅。
他覺得不可能,無論如何二舅舅也不會害他的。可是阿壽卻說……
「聽阿壽說你當初問他,是誰提議來醉仙居的。你當時問這個做什麼?」
竹心也拿捏不好分寸,怕他以為自己要挑撥他們甥舅之間的關係。
「如果魏二爺不是你二舅舅,我會懷疑他居心叵測引你入局。畢竟你剛到醉仙居,王家小公子就到了,然後就出了這樣的事。當然這些可能只是巧合。」
「竹心,你說有沒有這種的可能?我二舅舅和德妃是一夥的,他故意帶我到醉仙居,為了害我,他們弄死了王家小公子,誰知我離席之後沒回來。德妃見害我不成,侄子卻死了,就遷怒李申,把李申也弄死了。
宋鶴鳴越說越順,一定是這樣。
哎,這小侯爺的腦洞開得挺大。
竹心反問道,「宋貴妃會為了害王家小公子,把你毒死嗎?」
「當然不會了。」
「對呀,害你有什麼好處?你又不是皇子為你折一個侄子,犯不上吧。」
宋鶴鳴喃喃自語,「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竹心:「……」
她只是個奴婢,她不會破案的。
宋鶴鳴以為掌握了一切,穿過重重迷霧卻好像又回到了起點。
一時間馬車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