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竹心不說話。王忠對管事太監的金泉說,「這是犯事的宮女竹心,給咱家好好照顧照顧她。」
金泉滿臉堆著笑,「督主放心,小的一定把事辦好。」
王忠轉身離開一邊走還一邊說。「你以為你是誰?還上官婉兒,上官婉兒最後也不得好死了。」
金泉一抬手有人過去把門關上。
金泉圍著竹心轉了一圈。
「呦。細皮嫩肉的像個官家小姐。只可惜花一樣的年紀到了這裡。」
金泉指著角落那幾個宮女。
「才二十出頭來這幹了兩年,是不是看上去像三十多歲的嬤嬤。之後你也會這樣。」
然後又指著花房裡那邊一人多高的大型盆栽,「把這些都抬到院子裡曬太陽。」
竹心看著這個比自己還高叫不出名的大型植物。花盆像缸口那麼大,都不用試就知道她搬不動。
竹心又看了一眼旁人,這花盆都是兩個人一起搬的,但沒人想跟她一組。
竹心正愣神時,金泉上去掐她的小圓臉。
「讓你幹活,你幹什麼呢?發呆呢?」
金泉一鬆手,竹心臉上就是一個鮮紅的手印子。作為一個小圓臉,竹心經常被人掐臉。但第一次被掐的這麼疼。
金泉又去掐竹心的胳膊,竹心卻拽住了他的手。
「公公,我在想王忠公公為何要讓您來照顧我?」
金泉陰森森的看著她露出古怪的笑容。
「你得罪了聖上差點被殺頭,有貴妃娘娘為你求情留了一條性命已是天恩。不過在皇宮大內,你得罪了督主。有的是法子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竹心不以為然。
「您說的對,王忠讓你照顧我,是我得罪了他。但他自己可沒打過我一下。你說這是為何呢?親自動手不是更解氣嗎?您說是不是看我得罪了聖上都有人願意為我求情保我性命,他自己不敢動手,才拿公公做法子呀。」
「貴妃娘娘也管不了花房,只要你不死娘娘不好過問。」
竹心狡黠一笑,「但是公公,為難為難我,別讓我太好過。王忠公公也不好過問吧。難道督主還會管您一天到底是打了我兩下還是十下嗎?
格局打開。沒準兒公公能做好幾家的買賣呢。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這裡是大內,你以為……」
竹心打斷了金泉的話,搶先說道,「公公是覺得花房裡這麼多人,人多眼雜。這裡有人和您不是一條心,會將此事泄露出去。」
聽到這話,宮女太監十幾個都低著頭,縮著肩膀。一看平時就是經常被金泉打罵的。
「他們沒有這個膽子。」
竹心搖頭,「貓有貓道,狗有狗道。花房雖是苦差事,卻能接觸各宮。保不齊誰跟誰就是朋友。
就算之前不是朋友也許明日你們就能交了新朋友。你的新朋友可能對我感興趣。問我過得怎麼樣?或者說他們希望我過的怎麼樣?」
金泉掃了他們一眼。
「誰敢說不該說的話,我拔了他的舌頭。」
他們全部低著頭,「我等不敢。」
竹心搖頭,「不讓他們說,公公今日讓我搬盆栽,我沒搬動還挨了打。希望大家因我交到更多的朋友,獲得更多的價值。我不怕任何人出賣我。就怕你們不識貨。把我的價錢賣少了,吃了虧。」
竹心拍了拍金泉的肩膀,「公公不妨再看一日再做打算。看您的面相,我應該給您帶財。」
聽了竹心的話,金泉突然沒那麼想打她了。不然就再看看,反正竹心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收拾起來還不容易。
而花房裡其他低頭做事的宮女和太監,仿佛還是無動於衷的模樣。
但竹心能夠確定他們聽進去了。
因為像他這樣得罪皇上還得罪大太監王忠,之前過得優渥細皮嫩肉的人。人嘛,在長期受壓迫的環境下大都是靠欺負別人來緩解痛苦的。
來到這裡竹心沒被霸凌,這明顯不符合邏輯。
果然當天晚上,花房裡幾乎人人都交到了朋友。朋友們有的送糕點,有的送胭脂,還有的送了銀裸子。
金泉要把東西收上來被竹心攔住。
「公公眼皮子淺了,各憑本事你們自己留著用吧。」
金泉剛要對竹心目放凶光,那邊就聽王遠差人來說要請金泉喝酒。
竹心對金泉擺擺手,「公公去交朋友吧,家裡有我呢。」
金泉,「……」
金泉走後竹心微笑地看著花房裡的太監宮女們。他們雖然依舊沉默,但眼神看起來卻比之前放鬆了許多。
「下面我來教教大家什麼是期待感?學會了它,你的朋友會更喜歡你。到時不光會有銀錁子還會有金錁子。不光會有糕點胭脂還會有料子首飾。」
……
「竹心,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得罪的皇上?」
金泉的話,讓竹心的思緒回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