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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桂花一夜間長大,開始幫著家裡做這做那,趁著許老爹還能挺一挺,許二哥也正式開始相看。

天剛剛亮,許二哥便穿上了整潔的長袍,戴著新編的頭巾,準備去鄰村相看人家。

整個人既緊張又期待,畢竟這關係到他一輩子的幸福。許老娘和媒人早已提早與女方家定好,今日就是雙方見面的日子。

許老娘許二哥和媒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穿過田埂,來到了女方的村子。女方家也是村裡的窮苦人家,家中爹娘健在,女子長得清秀,勤勞賢惠,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姑娘。

堂屋裡,兩家的父母和媒人圍坐在一起,談論著婚事的細節。

許二哥和張家姑娘則被安排在側房相見。張姑娘單名一個月字,穿著樸素的藍布衣裙,頭上戴著簡單的髮簪,臉上飛起兩朵紅雲,顯得羞澀而美麗。

許二哥看著眼前的姑娘,心中暗自滿意,兩人雖然話語不多,但彼此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絲好感。

相看的過程並不算長,但足以讓雙方有個初步的了解。回到自己家中,許老娘便開始與媒人商量下一步的事宜,包括納彩、納幣等傳統禮儀。如果雙方都滿意,接下來就是選定吉日,準備婚事了。

村里人最愛熱鬧,也對這場即將到來的婚事充滿了期待,又都在議論著許二哥的好福氣,能娶到這麼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

隨著婚期的臨近,許二哥家的院子裡開始忙碌起來,準備婚事的各種物品,製作喜餅,縫製喜服,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許二哥則在心中默默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晨霧還未散盡,許家灶房已飄出陣陣炊煙。許老娘將最後一把糙米倒進陶瓮,手指在瓮沿上摩挲半晌——瓮底結著層薄薄青苔,米缸見底已有三日了。

「娘,昨兒王屠戶說能賒半扇豬頭。」許二哥蹲在門檻上磨鐮刀,刀刃在磨石上劃出清亮的聲響,「杜秀才家要的酸豆角,陳二嬸說拿兩罈子抵工錢。」

許老娘用葫蘆瓢舀水的動作頓了頓。春寒料峭的晨光里,她望著院裡新紮的竹籬笆,那是大兒子連夜砍了後山的毛竹編的。籬笆縫裡還夾著幾片青翠竹葉,在風裡簌簌地抖。

「張家姑娘...」她忽然開口,又覺得喉頭哽得慌,「昨兒托媒人捎話,說嫁妝里要添對描金漆盒。」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炸響,驚得樑上燕子撲稜稜飛出去。許二哥手裡的鐮刀在磨石上重重一滑,指腹頓時沁出血珠。他渾不在意地在褲腿上抹了把,起身時帶翻了腳邊的竹簍,新采的薺菜撒了一地。

「我去墟集。」青年抓起牆角扁擔,粗麻繩在掌心勒出深痕,「後山竹林里還有冬筍。」

許老娘望著兒子匆匆離去的背影,彎腰撿起沾了塵土的薺菜。嫩生生的葉尖上凝著露水,在她布滿老繭的掌心裡顫巍巍地晃。這些日子總夢見二十年前,自己穿著褪色紅襖坐在牛車上來許家的情形。牛鈴叮噹,車轍在黃泥路上碾出兩道蜿蜒的痕。

村東頭杜娟娘家正在曬霉豆腐。青石板上整整齊齊碼著白生生的豆腐塊,在春日暖陽里漸漸覆上層淡黃絨毛。杜娟娘見許二哥挑著擔子路過,忙從竹篩里抓了把新炒的南瓜子。

「聽陳二嬸說你要用酸豆角換工錢?」她往許二哥衣兜里塞瓜子,「昨兒我家那口子去縣裡,見悅來酒樓在收泡菜。你要得急,我讓當家的捎個話?」

許二哥道著謝,扁擔兩頭沉甸甸的竹筐跟著晃。左邊是陳二嬸特意封壇的酸辣椒,紅艷艷的泡椒在陶罐里載沉載浮;右邊裝著謝芳草送來的蘿蔔糕,用新鮮荷葉裹著,清香混著酸辣氣直往鼻子裡鑽。

經過村口老槐樹時,幾個洗衣歸來的婦人正湊在一處說閒話。許二哥聽見「張家嫁妝」幾個字眼,腳步不由得加快,草鞋踩在碎石路上硌得生疼。直到轉進謝家院子,才敢鬆開攥得發白的拳頭。

「二哥來得正好!」謝芳草蹲在泡菜罈子旁沖他招手,發間別著新摘的野薔薇,「陳二嬸說酸豆角要配著嫩薑才夠味,你嘗嘗這個。」少女指尖拈著塊琥珀色的醃姜,日光透過指縫在她鼻尖灑下細碎金斑。

酸味激得許二哥眯起眼,喉結上下滾動。忽然想起那日相看,張月姑娘藍布裙角繡著圈薑黃色小花,低頭時髮簪上的琉璃珠子輕輕搖晃,在土牆上投下粼粼波光。

「芳草妹子,」他咽下酸薑,從懷裡掏出個粗布包,「這是...這是月兒托人捎的繡樣。」粗糲布角層層展開,露出方素白帕子,角上歪歪扭扭繡著對青頭鴨。

謝芳草噗嗤笑出聲,忙用沾著鹽粒的手背掩住嘴:「月姐姐手真巧,這鴨子胖得多喜慶。」話音未落,陳二嬸端著簸箕從灶房出來,瞧見帕子也笑:「當年我給老頭子繡的鴛鴦,他非說是水鴨子打架。」

滿院笑聲驚飛了檐下麻雀。許二哥耳根發燙,卻也跟著咧嘴笑。春風裹著泡菜罈子裡的醇香,將帕子上的青頭鴨吹得微微顫動,仿佛真要撲棱著翅膀游進門前小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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