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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兩人了來,眼裡立馬蘊滿了淚,想說話,又發不出聲來。

謝芳草和余夫人忙上前握了她的手,胡夫人的淚掉下來,指指自己,又指指謝芳草,謝芳草不解其意。

胡夫人忙示意丫鬟拿紙筆來,自己在紙上寫,因沒有氣力,寫一會兒,便停一會兒,一屋子安安靜靜的,都等著她寫。

「謝妹妹,我,夫君,他,將書奪去了,你得想辦法,快些,再快些!」

字跡繚亂,但其中意味卻叫謝芳草和余夫人雙雙變了臉色,胡郎中竟然搶奪書的版權!

他怎敢,他怎敢的啊!這是女娘們的心血啊!

這,天底下的男人,不是一向自詡君子,怎能如此道貌岸然,竊取他人果實?

丫鬟瞧著自家夫人寫完這句再也沒了氣力,心中只覺氣憤非常,忍著淚,替自己夫人開口說話。

「我家夫人本是一心好意,想著老爺當郎中的,可以幫忙校準一下,萬沒想到我家老爺,卻說女娘不該出書,女娘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在家服侍公婆。」

「出書這種事,不該由女娘們來做,直接便叫娘子把這書直接給了他,他要當這書的撰者。」

說著說著,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為何女娘便不能出書呢?這明明,是所有夫人娘子們共同的心血啊!」

「我家夫人絕不同意把書給我家老爺,也不同意老爺署名當撰者,我家老爺便要將夫人休棄,夫人著急的沒法,只想到用自絕這種法子,可老爺壓根不在乎了……」

謝芳草一驚,忙扒開胡夫人的被子,卻見胡夫人脖子上一道勒出來的非常深的紅印子,只覺滿心的悲哀,握著胡夫人的手,久久不能言。

余夫人也掉下淚來,喃喃道,「哪來的繩子?你怎地不勸著你家夫人?」

「我一時不察,夫人便用纏足的布條……」

胡夫人發出氣音,「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叫女娘們沒了指望,不能叫老爺做這種事……」說完便暈過去了。

謝芳草忙問丫鬟胡夫人的病情,還有胡夫人的小公子怎地沒幫他娘說話,「如今夫人病的越發重了,老爺再沒來看夫人一眼……」

提到小公子,丫鬟也低下頭去,道,「我家小公子,也覺得夫人不該參合這齣書的事情……」

「還好你們來看了夫人,讓夫人能將這些說出來,不然夫人怕是連去了,都不安心……」

胡夫人該有多絕望呢?自己至親摯愛之人,卻轉頭讓自己成了背棄者,自己該如何面對女娘們的指責呢?

謝芳草捫心自問,若是自己處在這個處境,怕是會一刀捅了搶奪他人東西的人,這是盜匪,是敗類!

但胡夫人怎麼能夠呢?她只能選擇用裹腳布自絕,捍衛屬於自己的尊嚴和體面。

因胡郎中等下要家來,謝芳草跟余夫人不能待太久,便都去了,但兩人都知道,這怕是最後一面了,胡夫人心裡,已經沒了任何指望。

這是怎樣的世道啊!

女娘不該發聲,女娘不能發聲,就該穿著裹腳布,大門不能出,走路要人扶!

女娘永遠只會被捨棄,逃荒被捨棄,利益衝突被休棄,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只能自棄。

謝芳草真的受夠了這個吃人的世道,你掐住我的脖子,綁住我的手腳,禁錮我的腳步,但只要我活著,便要發聲,便要為著天下的女娘發聲,便是顛了這個世道又如何!

女娘想要發聲,女娘必須發聲,女娘必須讀書識字,女娘啊,這些你**生出來的男人,最終都是刺向你的尖刀。

你,我,她,她們,若是永遠不發聲,永遠沒有權力,將永遠面對這樣的處境啊……

回到芳草記,謝芳草立馬召集沙龍女娘們開會,胡夫人不能就這樣隕滅,《香奩潤色》必須在胡郎中之前印刷出來!

沙龍的夫人們聽了胡夫人的遭遇,俱震動非常,也油然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哪個女娘,能說自己活的非常之好呢?真的沒有,就算夫妻感情再好,終究家裡大小事務,還得男人說了算。

可憑什麼呢?女娘們忙忙碌碌,抓緊時間匯集再次校準,必須出書!

卻不想,胡郎中應是跟各個印刷鋪子那邊打了招呼,不接受女子出書,徹底堵死了女娘們的路。

第78章

已是崇禎十一年的冬月,開封府這地界兒,總是冷的早,屋裡燃了炭盆,才有些熱氣。

鋪子的會客廳里,謝芳草身

穿綠菊花樣對衿襖兒,一臉頹色坐在西邊下首的凳子上,瞧著炭盆散出來的煙,一時有些泄氣。

「我找了之前印花箋的鋪子,都說不接女娘私印書籍,朱夫人和萬夫人也都幫著找了,一報上《香奩潤色》這個書名,鋪子裡的夥計直接開口說不接……」

余夫人等的女娘聽著這話,也沒了言語,鋪子裡不接印刷,這找誰說理去呢?真真憋悶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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