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覺他能出現在黃德益面前,那是一件需要感動到痛哭流涕的事。
帶著優越感的黃德益從不會想過,他心裡是多厭惡身體裡流著的血液。
林甸站在門口,冷聲道:「你不是我爸爸。」
此時的黃德益顯得很是狼狽,渾身又髒又亂,所有上位者的儀態都不見,唯有的是恐慌和狼狽,「我是,我真是你爸爸,林甸我對不起你,你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只要你把我救出去,黃家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我還可以把黃少洽趕出去給你出氣。」
哪怕再慌,黃德益仍舊發現了林甸的不同之處。
不說他後面跟著的人,光憑林甸手中握著的長鐮,就能知道林甸絕對不是他心目中那個從小長在孤兒院的貧苦小子。
長鐮不常見,也沒什麼稀罕處。
可長鐮上還閃爍著不可能出現的光芒,一看就知道這玩意不是個普通東西。
再聯想著自己經歷的一切,他就算不是太肯定,但也知道林甸絕對有一番奇遇。
黃德益自認自己沒什麼天大的本事,但是他會看人。
尤其知道該怎麼抓住機會,如果林甸真的有大本事,那捨棄掉黃少洽又有什麼關係?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斷氣的病秧子,有什麼好在意?
儘量讓自己表現的溫和,黃德益忍著巨疼笑了笑,「我們身體裡流著一樣的血,你相信爸爸,爸爸絕對不會誆騙你,還有你媽,你想知道你媽是誰嗎?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她,咱們一家三口可以永遠在一起。」
林甸神情不變,心裡只覺得可笑,「是什麼讓你認為我想和你們組成一個家庭?」
還是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
不想再搭理這種異想天開的人,林甸直接離開。
齒蟑喜歡血肉,會在人體中慢慢啃食它們熱愛的美食,除非達到一定的數量,哪怕身體裡有不少齒蟑,也不會危及到生命,頂多就是疼得厲害。
林甸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大好人,也不是以德報怨的大聖人。
既然不會死,那就多疼一會兒吧。
療養院這麼多人,總有先救和晚救的區分。
畢竟他總不能借著血緣關係的原因給黃德益開後門吧?為了公正,黃德益怎麼都得最後一個救助。
「林甸!林甸你別走,我是你爸爸,是你的親爸,你必須救我……」苦苦哀求得不到回應,在絕望之下黃德益不會怪自己以前沒好好對待林甸,反而是怨恨他太冷血,「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傢伙,混帳、不孝子……啊啊啊,蟑螂,怎麼這麼多蟑螂!」
林甸對此不聞不問,徑直朝著前方而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四處亂晃的齒蟑,而且他還發現挺奇怪的一點,「你們有沒有感覺,齒蟑像是在找什麼?」
外來物種示意著人類的災難,是因為絕大部分的外來物種都是以人類為食,包括齒蟑。
療養院的走廊裡面,倒在四處的人不少。
這些不能動彈的人都是被齒蟑鑽進身體裡沒法逃跑的,如果齒蟑為了血肉,完全能以這些人為目標,可大部分的齒蟑卻像是在轉圈圈,好像在尋找什麼。
「還真是。」
「難不成又是異變?」
「就算是異變也不是好方向,還不是愛吃血肉。」
「林先生,咱們該怎麼做?還繼續清掃這些傢伙嗎?」
跟在身邊的都是後勤人員,全以林甸的意思為主。
林甸用刀刃畫了個圈,圈裡有三隻齒蟑,「除了這三隻以外,其他全處理了。」
話音落下,所有人開始動起來。
有人拿著特製的武器殺齒蟑,有人將中招的受害者往清理出來的病房抬。
林甸卻盯著這三隻齒蟑。
一隻在轉圈,一隻一直朝著他腳的方向走,想著是要鑽進他的腳底,還有一隻一直在撞牆。
是真的在撞牆。
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牆面,蟑螂想爬上去都是輕輕鬆鬆的事。
可這只不同,上左右後四個方向都能走,唯獨前方被牆面擋著根本沒法通行,可這隻齒蟑卻是個死腦筋,就愛往上面撞。
光撞不止,似乎是感覺撞不動,還直接上嘴用牙齒咬。
能把鋼鐵咬穿,牆體自然也不在話下。
林甸就蹲在遠處,盯著三隻齒蟑好久,一直到其他人走上前。
莫池彎身,不解的問道:「做什麼呢?」
「做下記錄。」林甸指著三隻齒蟑,「你看看它們有什麼特性。」
莫池不認為他是閒著無聊,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便跟著一起蹲下仔細看著。
「一號、二號、三號,你覺得它們有什麼不同?」林甸問著。
一號齒蟑一直在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