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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在魔叫囂著他的帝皇命格弄丟、無力破局後,他第一反應不是惱怒什麼,而是迅速想起了丹田小人左手托舉的金光,修士的直覺往往帶著某些暗示,冥冥之中他感知到了這縷金光的用處。

連毫無把握的結嬰他都試了,聞敘突然發現自己也不是什麼謀定而後動之人。

「沒有把握,但既有方法,若是避而不試,他日弟子思及今日之退縮,勢必會道心受損、寤寐不得安寧。」

承微心想,不愧是本尊的弟子,有他當年之風了,他就說嘛,阿敘小小年紀若沒了少年意氣,豈非跟他們這些老傢伙一模一樣了。

「那便去試試吧,有為師替你掠陣。」

顧梧芳:……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才是一宗之主,做決策的那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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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易見不是一個會向命運輕易低頭的人,但如今他坐在獻祭陣法之中,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被命運玩弄之人。

自幼失怙、寄人籬下,這便是他有記憶起的生活,那時候他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望著小小四方的天空,他本能地覺得自己不應該是如此的。

可他不知道這種認知從何而來,在時家收容的幼兒之中,他的地位之卑賤,甚至比家族中的奴僕還要低上一等,因為命如螻蟻,所以只能做劍奴,做那些天之驕子踐踏、劈砍、肆意凌辱的「器具」。

他是族中最耐用的「器具」,在沒有測出靈根之前,他身上遍布刀槍棍斧的傷疤,為了避開一些更為沉重的凌辱,他甚至刻意弄傷了臉,那時候他是族中最為醜陋的劍奴,但因為足夠好用,他這條輕賤的命苟延殘喘了下來。

仔細想想,他的命確實很硬,所以……是因為天生魔胎嗎?

時易見對此並不清楚,他以往只是覺得那麼艱難黑暗的幼年都挺過來了,沒道理覺醒靈根成為修士之後,反而失卻了意志,所以他一直努力地活著,但至於為什麼要活著?他不知道,人如果不活著,就會死,相較於去死,他當然選擇活著。

他不僅要活著,還要活著體面地走出時家,不是醜陋的劍奴,而是真正地昂首挺胸走出去。因為天賦的眷顧,他以為自己做到了,卻沒想到……不過是叫他得到後再失去,如此才更為沉痛。

魔果然深諳人之常情,而他哪怕活得再不堪,似乎也還是個人。

時易見的心中充滿了苦澀,他第一次獲得高興這種情緒是什麼時候呢?應該是在覺醒靈根之時,當時最為卑賤的他得到了萬中無一的單靈根,而一直折辱他、使用他的某些天之驕子卻偏偏沒有靈根之時,當時他的心中陡然升騰起了無邊的快意。

他忽然明白戲文里唱的果然沒錯,世人都喜歡看天之驕子落入泥潭、不得超生,他好像也很喜歡。於是因靈根得到了優待之後,時易見將自己曾經所受到的凌辱統統十倍百倍地還了回去,哪怕有靈根又如何,只要沒他有天賦,時家弱肉強食的規則不會打破。

時易見曾經跟卞師弟說過,他從前因排名叫一劍,後來冠了時姓,因名字不好聽,所以改成時易見,實則不然,這其實是第二次改名了,中間他還叫過一個名字,叫——

時易賤,易賤之人,便是他對自己的警醒。

他那時候哪知道名字好聽不好聽啊,只知道他如果不這麼活著,多的是人想要他死。靠著一個賤名,他在時家混得頗為「如魚得水」,畢竟一個醜陋的、連名字都如此不堪的弟子,怎麼配出現在台前呢?

從前不配,未來也不會配,畢竟他的天賦再好,也不過是水靈根,繼承不了時家最重要的煉藥傳承。擁有了靈根,他也不過是從一柄可以被隨時替代的劍器,變成一把更為耐用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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