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回到師門,江城才終於鬆了口氣,原本狂跳的心慢慢地平復下來,不再跳得那麼劇烈。他在屋裡環視了一下,卻沒發現長輩們的身影,師父他們卻似乎不在這裡。
屋子雖然開了燈,但卻是隱隱泛著紅光的亮度,原本這樣的光亮江城是很熟悉的,但現在一看到就不由得想起先前見過的那位殭屍少年眸子的顏色,讓人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殿內供奉著三清祖師以及歷年來的祖師的牌位,有人站在香案前,緩緩地點上香,將香燭擺好。他的手剛剛離開,香爐前的符紙與供品便都自動焚燒起來,冉冉升起煙霧。
這樣的氛圍靜謐,仿佛能夠使人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跑進大堂的江城見這裡只剩下大師兄一個人,下意識問:「傅師兄,師父他們呢?」
青年上完香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將抽屜里珍藏放好的素描本拿出來,繼續描繪著先前還未畫完的畫。他目光專注地望著上邊的未成畫作,爾後便又低頭,拿著鉛筆繼續繪下線條。
過了一會兒,江城有些急了,連忙又叫了句:「師兄!」
青年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緊接著又繼續低頭畫著畫,半晌後才答道:「師父他們在內屋開會,原本是要出發去找人的,但因為感應到了師祖的存在,於是就去搖六爻了。」
接著,他又補了句:「師祖似乎隕落了。」
當年他們的師祖為了飼養魔物,耗盡了一身修為,叛出師門,從此隱匿氣息躲藏了起來,一過便是十八年。而現在他似乎因為心脈的碎裂,臨死前的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住氣息,所以就讓天玄門發現了。
只是之後不知怎麼被隱匿了起來,又斷了線索。但那一瞬間氣息的泄露,卻也足夠能讓他們探測到部分消息。
江城明白當年那件事的重要性,所以在聽聞消息後便知道師父他們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出來的。於是他就只能把希望放在大師兄身上,連忙求救道:「傅師兄救命啊!」
「不救。」青年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這麼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不是啊,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我跟褚師兄他們出去救人,結果那裡有個好漂亮的,呸不對,是好厲害的殭屍,他還會說人話呢,你說神不神奇。但這不是重點,他其實沒有傷害我們,可是他的手下把我們那些同門都抓了,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師兄……」江城一向囉嗦,每次說話都會忍不住亂講些有的沒的,他正在努力控制住自己,並且試圖跟師兄強調這件事的嚴重性。
「師弟,」青年語氣淡淡地打斷他的話,他微微抬起頭看江城,認真地說道,「我也沒有與你在開玩笑。」
在青年眼裡看來,他們不顧師門的命令,擅自溜下山去,就理應承擔所有的後果。這是他從小受到的教誨,師門的規矩最為重要,沒有人能夠違背。
江城知道他的這位師兄素來冷淡,因背負著重任,從小就被師父們悉心教導,生怕他在將來也走了師祖的老路,所以只單獨地教習他,也很少讓他與諸位師弟親近,再加上這位傅師兄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長輩們在教他們道術的時候也總是會提及大師兄如何如何聰慧,他們就更是不喜歡那位高高在上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