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距離江城不遠,高鐵四個小時左右,飛機更是一個小時左右能到。
邊邇呼吸變得急促,欲望像是要衝破枷鎖的小獸,他點開購票軟體,時間又無比的巧合,一個半小時後,正好有一班飛機從江城機場起飛。
三個小時後,計程車停在了南大校門,計程車窗外雨聲噼啪,電閃雷鳴,沒有任何要減小的趨勢。
邊邇猶豫了一下,只好請司機把車開到距離南大最近的便利店。
計程車停在靠近便利店的車道上,邊邇道了謝,打開車門,冒雨衝進了馬路對面的便利店裡。
邊邇在便利店裡買了一把傘,走出便利店的時候,雨聲噼里啪啦的落在行人道上,邊邇維持了三個小時高亢情緒才降了下來。
他站在便利店門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一些別的東西。
連寂川會想看見他嗎?他的到來會不會打擾連寂川的比賽?
邊邇猶豫了良久,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已經五點半了。
比賽每天下午一點準時開始,要求在五個小時以內完成十道左右的編程題,可以提前結束作答。
前兩天,連寂川差不多都提前半個小時離開了競賽室。
邊邇糾結了一會兒,摸出手機給連寂川發了消息。
邊邇:【連寂川,你怎麼看男朋友去參加比賽,女朋友跑過去看他的人呀?】
抱著剛從便利店買來的摺疊雨傘,邊邇蹙眉刪除,重新措辭:【連寂川,比賽的時候如果有人來看你,你會覺得被打擾嗎?】
好像太容易暴露他的行為了,邊邇絞盡腦汁,想要思索出一句完美的試探。
糾結中,連寂川的消息發了過來:【結束比賽了】
連寂川:【剛出機房】
連寂川:【你回學校了嗎?】
連寂川:【你在輸什麼?】
邊邇:【沒輸什麼呀】
連寂川:【正在輸入顯示了有五分鐘沒消失】
邊邇抿了抿唇,轉移話題:【你剛離開機房嗎?外面雨很大,你帶傘了嗎?】
飛機抵達南城機場時,天地仿佛都被一層層灰褐色的霧氣籠罩,沉的隨時會滴下水來,不過當時沒有下雨,直到邊邇坐上計程車,雷電交加,暴雨傾盆而下,樹木搖晃,現在雨小了一些,可是也只是一些。
連寂川中午去機房的時候肯定沒有下雨,不知道他帶傘了嗎?
連寂川:【你怎麼知道南城在下雨?】
邊邇心頭猛地一跳。
連寂川:【你在哪裡?】
邊邇手指在鍵盤上落了半晌,沒等他發過去消息。
連寂川的消息又來了,極其篤定的措辭,【你在南城】
連寂川又說:【定位發給我】
邊邇沉默須臾,手指輕動,把自己的位置發給了連寂川。
連寂川:【我大概十五分鐘後能到】
邊邇一隻手的手肘壓著摺疊雨傘,另外一隻手碰了碰耳朵,又發去一個好字。
邊邇:【你有傘嗎?】
連寂川:【有】
應該沒有十五分鐘,邊邇抱著沒打開過的淺藍色摺疊雨傘,握著手機,站在便利店門口的左側,儘量不擋住來往的行人,視線看向從南大過來的方向。
各式各樣的人舉著雨傘經過邊邇的視線,雨聲噼啪,鋪著石板的馬路被沖刷的很乾淨,肉眼不可見的灰塵在水流里聚集,流向不遠處的冒著咕嚕咕嚕聲的排水口。
黑色大傘擋住了脖頸以上的部位,胸膛胳膊和雙腿的輪廓和曲線都足夠熟悉,所以邊邇還是很快認出了來人。
連寂川走到淺白色的地磚上,是便利店門口的過道,收了傘,傘布上的水珠匯集到尖尖的傘頭,和連綿不絕的雨線一起掉落在石褐色的人行道上。
連寂川的臉部輪廓出現在邊邇的視網膜里。
連寂川看到了邊邇,他走到邊邇的身邊,神態和語氣看起來都很平靜,只是視線落在他身上,問他:「頭髮怎麼濕了?」
邊邇:「下車的時候雨很大。」
邊邇雖然儘可能跑快一點了,密密實實的雨珠下,哪怕只有七八秒鐘,頭髮和棉服的布料還是被雨水打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