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邇的嘴唇並不大,口腔卻不算小,兩排牙齒整齊潔白,沒有齲齒,虎牙也不尖,連寂川的手指伸進去,隨意的攪動了幾下,手指刮過口腔腔壁時他沒有露出任何感覺疼痛的表情,只是呼吸一下子緊了起來。
連寂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收回了手指。
邊邇微微鬆了口氣,但一瞬,他感受到了不陌生的變化,因為身高的原因,頂在了他的小腹上。
「連寂川,你……」邊邇耳朵又快速的升了溫。
連寂川垂眸,又看著他。
他的眼珠漆黑,眼神平靜,在他的眼球里,邊邇的輪廓穩定的固定在上面,就像是一滴樹脂低落,恰好包裹住了暫時停歇的昆蟲,從今以後,上萬年的光陰里,翅膀閉合的昆蟲都會固定的留在樹脂里,和他合二為一,堅不可摧。
邊邇莫名呼吸重了兩分,過了幾秒鐘,他抬起頭,小聲地說:「也,也不一定要等到周五是吧?」
連寂川莫名的笑了一下,捏了捏邊邇的耳垂,愉悅道:「邊邇,你很想和我做。」
這個問題比起曾經的很想被我艹要文雅的多,措辭也沒有那麼多的衝擊力,所以邊邇能回答他:「嗯。」
沒有回答有一點吧,還行吧,這種答案連寂川大概率是不會滿意的。
「距離你明早上課只有十個小時了,我沒辦法盡興。」連寂川說,他的語調還算平穩。
邊邇心亂如麻的嗯了一聲,雖然小螃蟹有點凰的性格應該很明確的留在了連寂川的心裡,但是邊邇臉頰還是越來越滾燙,他想要去衛生間再洗一次臉,剛剛轉身,連寂川又拉住了他。
這次沒有弄在嘴巴里,邊邇躺在床上,嘴巴依舊下意識的張開,瞳孔有些失焦。
過了一兩分鐘,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沒看連寂川,撐坐起有些發軟的身來,帶點腥味的東西貼在臉頰上,有點涼,但也沒有讓人有不舒服的感覺,睡衣的布料滑倒了鎖骨處,邊邇用關節帶粉的手指理了理睡衣。
又偏過頭,從床頭柜上抽出紙巾,紙巾從邊邇選購的淡紫色抽紙盒裡抽出來,嗶咔的一聲,迴蕩在只有兩人呼吸的安靜臥室里,邊邇垂著頭,動作不算很慢的擦拭臉頰,鼻樑,下頜。
做這些的時候,他低著頭,但是一直能感受到有道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在看他,或許是又做過一次的原因,不是很灼熱的目光,只是看著他。
第二天早上,邊邇七點過才起床,距離上課時間沒有多久了,他有點著急的洗漱刷牙,穿好衣服後,拿著帆布包去教室里上課。
他新買了一個帆布包,有點顯眼的顏色,偏橙色,正中央印著幾個黑色字母,是happy。
連寂川今天是可以不去上課的,他昨天晚上是提前回來的,比賽結束後南大還有一個km比賽的交流會,連寂川沒參加,他的學長學姐還有教授都是今天上午的飛機回海市。
但是一個人也沒什麼事,所以打電話讓室友幫忙拿上書,也去教室里上課了。
邊邇下午沒課,所以去咖啡廳打工兼職,五點過下班的時候,連寂川來接他,兩個人在小吃街吃了晚飯,連寂川去實驗室,邊邇去圖書館看書,快十點了往宿舍走去。
剛走出圖書館,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邊邇看到來電顯示,頓了頓才接通了電話。
表哥沈長嘉帶笑的聲音傳入耳膜里,「邊邇,哥回國啦。」
沈長嘉所在的大學十二月中旬就開始放寒假,不過沈長嘉和朋友去歐洲玩了一圈,所以推遲了十天才回國。
邊邇嗯了一聲,問他現在在哪裡?
「剛從爺爺奶奶家回來。」邊玉林女士很厭惡女兒的孩子要稱呼自己父母為外公外婆,而兒子的孩子則可以稱兒子的父母爺爺奶奶這一陳規舊俗。
外字,說文解字里基本意思是,外邊的,關係疏遠的,外國,非原有的,稱母親姐妹女兒的親屬,比如外祖母,外孫。
二十多歲懷著孕的邊玉林感受到了濃郁的噁心,女兒的孩子為什麼要和外這個帶有濃濃疏遠氣息的字排列組合,所以邊邇出生開始,會叫人的時候,就教他叫自己的父母親為爺爺奶奶。
沈長嘉一開始是叫外公和外婆的,然而邊玉林是邊家最強勢的人,邊玉嬌等人覺得這是傳統習俗,既然從來就這樣,應當尊重。邊玉林做事目的堅決,執意如此,邊家人除了邊玉林,個性都更加溫和,在邊玉林的固執要求下,沈長嘉一歲出頭,話能說的很好的時候,也就稱呼自己母親的父母為爺爺奶奶。
「你呢?你在宿舍嗎?」沈長嘉問。
邊邇說:「剛剛在圖書館看書,現在準備回宿舍了。」
兄弟倆人聯繫不算多,如果沒事,一個月也就一兩次的電話,但是從小一起長大,也不會太生疏。
沈長嘉說:「邇邇,我剛剛買了來南城的車票,好幾個月沒見了,周六哥來學校看看你。」
邊邇腳步立刻頓住了,他大腦空白了一瞬,趕緊找理由:「哥,我這周要在咖啡廳打工兼職,沒空。」
「你那個咖啡廳打工的兼職還沒辭啊,邇邇,你上那個班,一個月能買起一雙鞋嗎?」沈長嘉驚訝的道。
邊邇沉默了一下說:「我自己買的都只要兩三百。」
能買十來雙呢。
沈長嘉哈了一聲:「邇邇,我覺得最近有個熱詞挺適合你的。」
「什麼?」
「沒苦硬吃。」沈長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