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吐出一口牙膏沫,隱約記得寧樂彬之前好像叫他了來著,只不過那會兒他睡得正香沒理會。
算了,不重要。
他擦乾淨臉上的水珠走出衛生間,又收拾好床鋪,便拿起手機準備去吃早餐。
剛走到門口,眼角餘光忽然瞄到其中一個室友的床鋪上有褶皺。
他們學校宿舍內務評比最重要的就是,寢室整潔度和床鋪的平整度。
季嶼腳步頓了頓,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反身回去幫忙整理了一下。
雖然他不學習了,也不想爭第一了。
但其他地方的第一還是要爭一爭的,不然抓心撓肺的難受。
季嶼直起腰,順手又把其他室友的床鋪弄了弄,方才滿意地推開了門。
剛跨出去,就見岑景淮正倚在門口的牆上玩手機。
他個子高,臉上絲毫不見早上的水腫,哪怕只吊兒郎當地站在那裡什麼不做,都好像將灰撲撲的走廊映襯得亮堂了起來。
季嶼卻沒心情欣賞他的美色,那麼大隻突然出現在眼前真是嚇死人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去?」
岑景淮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沒說話。
季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覺捏了下衣角:「怎麼了嗎?」
想起剛剛在小窗口看到的那一幕,岑景淮笑了:「你是有強迫症嗎?」
看不得床單上有褶皺、默默幫忙整理什麼的,真是可愛死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季嶼鎖上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倒不是。」
「嗯?」
「就是那什麼,」季嶼走到他旁邊跟他一起下樓,碰到宿管阿姨還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這才轉頭對岑景淮道,「咱學校不是有內務評比麼,我想拿第一。」
岑景淮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這個對你有特殊意義?」
季嶼說:「沒有。」
想了想,到底還是說了實話:「我就是幹什麼都想拿第一,不然心裡就不舒服。」
岑景淮懂了。
他之前看過一個女明星的採訪,說她在監獄裡摘棉花都要爭第一,季嶼可能就是那種人。
岑景淮忽然靈機一動:「那談戀愛呢?」
季嶼:「嗯?」
岑景淮揶揄地看著他,暗搓搓鼓動:「別的同學高一就早戀了,你都高三了怎麼還單身,這不是落後了麼。」
季嶼一呆。
對啊,他怎麼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岑景淮要是不說,他可能十年後都不見得會意識到這一點。然而岑景淮這麼一提,季嶼立馬就覺得難受了。
岑景淮瞅著他明顯不對勁的表情,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
這麼會見縫插針,他找不到老婆誰能找到?!
岑景淮單手插兜,看似隨意,實際上耳朵已經豎了起來:「你喜歡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