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霧:「……」
宋軒晨說的有理,謝尋嶼的追求者很多,他只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個。
屏幕一閃,羽毛球課的班群被頂到最上方,寧霧順手點開。
「「xxy」加入23年冬-羽毛球1課堂」
寧霧面色一頓,群里原本有40人,去掉老師,正好缺謝尋嶼一個人。
謝尋嶼從不加任何群聊,包括本科群或是班群。
宋軒晨看到寧霧原先耷拉的眼皮瞬間掀起,杏仁狀的眼眸盛滿熠熠光芒,不常見的小酒窩又出場了。
宋軒晨:「……」
他隨口一猜:「加到謝尋嶼了?」
寧霧小雞啄米,謝尋嶼應該是正好在線,他剛發過去好友驗證,就被同意了。
他彎了彎眉,肉眼可見地變得開心:「軒晨,他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請。」
宋軒晨:「……」
媽的不該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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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寧霧回家看爺爺。
花崗村位於鄰市與W市交界處,坐火車大概一個多小時,時間不長,寧霧買的無座。
一路站到下車,寧霧曲了曲腿緩解腿酸,然後拎著兩大包塑膠袋走下車。
公交車停放點在火車站外,他挨個找去,608路停在最後面。
投幣上車,公交車上寥寥幾人,他在後排找了個沒人的座位坐了下來。
司機一般等到人滿得差不多才發車,寧霧也不急,低頭給部門的學弟學妹回消息。
他這學期留學生會,答辯通過後成為了院青年志願者協會的部長。新一批的部員剛選拔出來,作為部長他首先要讓新部員熟悉部門工作。
直到司機操著鄉音朝後喊了句:「坐穩了喏,要開車了。」
寧霧按滅手機,轉頭看窗外。
熟悉的一草一木掠過,這條路他走了幾十次,哪裡有個路牌哪裡要轉彎他記得一清二楚。
這是他的來時路。
在第七站下車,沿著石子路一路往下,花崗村坐落在下面的山林里。
家門口的水泥牆塗滿各種開鎖或是別的電話號碼,寧霧推開院門,門下的輪子咕嚕嚕往旁邊滾。
「爺爺。」寧霧沖屋裡喊。
不多時,屋裡走出一個勁瘦的老人,肩上披著軍綠色大衣,佝僂著身子伸頭往外看:「是霧霧喏。」
「是我,爺爺。」寧霧把東西放凳子上,連忙上前扶住爺爺。
「霧霧回來了。」寧爺爺眼角的皺紋舒展了些,看到寧霧帶回來的兩大包塑膠袋,表情驟然嚴肅:「怎麼又帶那麼多東西,浪費錢。」
寧霧勾唇笑笑,把爺爺扶進屋,餘光瞥見門後幾乎見底的塑膠袋,「爺爺每天都吃就不會浪費呀。」
「你這孩子……」寧爺爺又欣慰又心疼。
晚飯寧霧下廚,他拿出從城裡買回來的新鮮食材,配上自家地里摘的香菜蒜苗,炒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
把飯菜端上桌用碗反扣住,寧霧又跑去喊鄰居的馮大娘到家裡吃飯。
平常他不在家,寧爺爺有個什麼情況都是馮大娘幫忙照應著。
他很感激馮大娘。
馮大娘扯著剛放學的小孫子,看到寧霧:「霧霧回來啦。」
「嗯。」寧霧微笑,招呼道:「家裡做了幾個菜,馮姨來坐坐。」
馮大娘沒跟他們作假,回家裡拎了一壺剛打好的酒,一起到寧霧家吃完飯。
「好嘞,大娘回家一趟一會兒去。」
「誒。」
馮大娘人長得矮小,酒量卻不小,與寧爺爺你敬我一口我敬你一口,酒量不遑多讓。
寧霧也陪著喝了一酒盅。
白色的糧食酒,辛辣。
吃完晚飯,寧霧把馮大娘和他小孫子送回去,轉頭看到爺爺正坐檯階上抽菸。
「爺爺,要睡覺喏?」
「早著嘞,」寧爺爺吐出一口灰煙,臉上的皺紋蜿蜒,刻著歲月的痕跡,他拍了拍台階:「過來霧霧,咱爺倆敘敘。」
寧霧乖巧地走上前,在爺爺身邊坐下。
鄉下的夜空與城市不一樣,有很多星星。
「你媽媽前幾天又來了。」寧爺爺吸口菸斗,長舒道。
「他們又來做什麼?」寧霧臉色霎時警惕,「我跟他們家沒任何關係。」許是爺孫倆的心有靈犀,寧霧扭頭看著爺爺,眼圈泛起酡紅:「爺爺,你想把我送走。」
寧爺爺揉了把寧霧的後腦勺,看了小孫子很久,混濁的眼珠濕潤,「霧霧,爺爺陪不了你太久。」
「能多久是多久!」寧霧嗓音發顫,「爺爺,我姓寧,我不想被送到別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