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嶼手停在半空,從遠處看像在求婚。
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頂鴨舌帽,往寧霧頭上一戴,緩解了些寧霧此刻的窘迫。
「走吧。」
寧霧臉蛋繃緊,總算把臉露出來,點頭:「好。」
謝尋嶼很輕地笑了聲。
兩人並肩跑出人群,寧霧跑在前面,一低頭就能看到地上謝尋嶼的影子。乘著天邊最後一道晚霞,他忽地放慢速度,狀似無意將手擠進謝尋嶼掌里,緊緊扣住。
謝尋嶼怔忪,餘暉下冷白的皮膚鍍上一層淺緋,按進掌心間最後一道縫隙。
此刻,兩道充滿活力的脈搏嚴絲合縫相觸,一如兩顆鮮活的心臟,緊緊相貼。
……
手機鈴響了,寧霧正在宿舍陽台洗衣服,聽到鈴聲匆忙打開水龍頭沖乾淨手去接電話。
來電顯示是宋軒晨。
「軒晨?」
手機那邊陷入久久的沉默,寧霧擔憂更深,宋軒晨很少會給他打電話,正如當代大學生,能通過q和微信交流絕不會打電話。
以為出了什麼事:「軒晨,是你嗎?」
終於有了回應,「寧小霧。」寧霧還來不及鬆口氣,很快聽出宋軒晨語氣不對。
他這兩天請假了,寧霧並不知情宋軒晨發生了什麼。
他問道:「軒晨,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宋軒晨沒答,隔著網線都能感到另一邊氣壓極低,他出聲問:「寧小霧,你現在在謝尋嶼家還是宿舍。」
「宿舍。」
又陷入沉默。
寧霧當即收拾好東西,拿起宿舍鑰匙出門。
「我現在去找你,可以給我發個定位嗎?」他對著手機說。
宋軒晨踟躕幾分鐘,報出一個酒店名。
寧霧更覺不對勁,惴惴不安,按理說宋軒晨這個時候應該在家。
「好,我大概二十分鐘後到。」
他直接打車去了那家酒店,按照宋軒晨發給他的房間號,上樓一一找去。
敲門。
沒過一會兒,房門打開。宋軒晨套了件大號襯衫,衣擺垂到大腿,底下遍布著可疑的紅痕。
寧霧不是未經人事,一眼便看出那是什麼痕跡,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宋軒晨。
宋軒晨臉蛋拉得很長,靠近鎖骨的位置有兩塊很深的印記,像是吸出來的,他見到寧霧才稍微好點,說:「先進來,寧小霧。」
酒店房間沒有外人,寧霧默默鬆了口氣。
地板上鋪了毯子,宋軒晨徑直盤腿坐下,這一坐腿根處的痕跡也露了出來。
寧霧在他對面坐下。
「軒晨,你……」
宋軒晨呼出一口氣,一句話言簡意賅地解釋完一切:「我給我哥下藥,跟他睡了一覺。」
寧霧:?!!!!
足足震驚了十秒,他才憋出聲:「啊?」
宋軒晨涼涼地勾唇,掐了自己胳膊肉一下,皮膚頓時出現一個青印,寬慰寧霧:「沒你看到的那麼嚴重,你知道的,我皮膚敏感得一批,稍微用點力就會留印子。」
話是那麼說,但那麼多印子,這還是過了一天一夜的樣子,當時得多激烈啊?!
寧霧眼瞳鼓起。
好像吃到了驚天大瓜。
第63章
寧霧沒有拆穿。
而是問:「軒晨,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宋軒晨抓了抓頭髮,臉色很不好。
當時看他哥喝下那杯有東西的飲料時,他其實是有一瞬間的後悔的,但那東西的勁兒太大了, 他手剛放門把手, 一隻有力的胳膊從後伸來, 一把將他甩到了黑皮沙發上。
他哥完全失去了理智。
宋軒晨後悔了,拳打腳踢男人一整晚都沒能離開沙發半步,彈起又深陷進去。
他也是第一次,雖然知道不會好受,但沒想到不好受這種程度。
第二天醒來像是被一輛巨型卡車碾過, 哪哪都疼,渾身泛著青紫, 說是兇殺現場都不為過。
宋軒晨簡直要恨死了, 恨自己鬼迷心竅,但更恨的還是他哥。
他扶著腰,直接揚手扇了尚在睡夢中的男人一巴掌:「斷子絕孫的混蛋!」
宋軒晨陰沉著臉,抱著胳膊,問寧霧:「寧小霧, 你覺得是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