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是,林勇這日偷摸來尋林榮喝酒,撞見了這一幕。
他武力不錯,拼上一身刀傷,一人屠了為首者與小領頭三人,成功把人嚇退。
可是,林榮也救不回來了。
對方不想讓自己遇刺身亡的消息走漏出去,所以請求林勇易容成他的樣子,當明光縣縣令,永遠也不要退讓。
林勇答應了,這一扮就是十年。
「勇深知,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遲早會暴露。」他眼泛淚花,「只是——林兄既然把明光縣托在我手中,我就無法置之不理。看在勇十年不懈,主動請罪的份上,還望公主和聖子垂憐,為明光縣選派一位勤政愛民的父母官來接任。」
雲心月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請罪書。
她瞥了身側的樓泊舟一眼。
少年神色看似溫和,實則毫無所動,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林勇彎腰叩首:「多謝公主和聖子。」
腦袋撞上厚實地面,有聲迴蕩。
雲心月打開「罪己書」看完,抬手放到火把上,引燃了。
林勇詫異:「公主……」
火有些燙手,她丟在地上,抬腳掃開四周落葉,等書全燒沒了,才抬腳踩滅。
「林縣令的故事很精彩。」雲心月輕輕抬起他的手肘,讓他起身,「不過我們急著趕路,剩下的故事,有機會重逢的話,再聽林縣令細說好了。」
林勇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知該說什麼,千萬感謝,只得一句略帶哽咽的:「謝公主、聖子。」
雲心月掃了掃裙擺沾惹的黑灰,牽著樓泊舟向馬車走去:「對了。林縣令可別忘了打水澆滅火星子,你們無風鎮太乾燥了,要注意防火。」
「下官,謹遵公主命。」
第77章 五官亂跑之人
冬意越來越濃, 天雪亦愈發猛烈。
雲心月怕冷,每次下車鍛鍊都要先在車廂內拉拉筋熱身,再眼一閉心一橫, 跳下雪地,狂奔而去。
但凡耽擱一息,她都想抱著樓泊舟的胳膊,讓對方將她提回車廂, 一直貓著算了。
見她如此辛苦,春鶯勸她:「公主何必受這份苦,在車上抻抻筋骨便夠了。要是還覺得不適, 不還有屬下和秋蟬。您喊一聲, 我們馬上就能來給您按捏。」
實在不行,不是還有聖子在麼。
沐浴的事情都伺候了,捏個腿捶下肩, 想必他也是不介懷的。
「那不一樣。」擦了一把薄汗又開始犯冷的雲心月, 瑟縮緊抱被子,哆哆嗦嗦回答, 「這人還是得活動才不會生病。」
她之前就是不以為意, 對自己的身體忽略太厲害,如今再來一次,她肯定不會那麼糊塗了。
春鶯和秋蟬對視一眼,都很無奈。
不過每國都有自己的習慣,西隨多為遊牧民族, 從小就在馬背和駱駝背上過活,大概和她們山民居多的南陵多有不同。
沙曦將軍她們也好動, 仿佛閒不下來。
樓泊舟倒是沒幹擾她幹什麼,不幹什麼, 只是每次都跟著,只要她呼吸一開始不對勁兒,就把人塞進自己的大裘里,抱回來捂暖。
「喝水。」
他兌出一杯溫水,遞到她唇邊。
水還沒到嘴裡,馬車突兀來了個急剎,馬兒刨地嘶鳴,雲心月往前一撲,險些把前面的春鶯和秋蟬壓倒。
樓泊舟最穩,馬車晃動的一瞬,他的手已經跟著調整,濺起來的溫水用杯子兜住,同時伸手將她一把摟回來。
往後仰倒的人,只有春鶯和秋蟬。
熟悉的急剎,讓雲心月下意識開口問:「不會又是碰見哪個暈倒在路上的人吧?」
她探手,讓春鶯和秋蟬搭一把,先坐起來。
「小心點兒,沒傷到哪裡吧?」
兩人都搖頭:「謝公主,屬下都還好,公主沒事吧?」
「我沒事。」
樓泊舟像什麼也沒發生,將杯中的水潑了,重新用燒開的水和晾涼的水調出適合的溫度,遞到她有些乾燥的唇瓣旁:「先喝水。」
等春鶯和秋蟬起身跽坐穩了,雲心月才鬆手,低頭喝了半杯水。
這時,沙曦來報:「公主,道上有幼童昏倒。」
又是孩子!
「多大的幼童?」
「看著不到五歲。」
雲心月越過樓泊舟,探身將車窗開了一縫,看向高頭大馬上的沙曦:「有沒有送去醫官的車廂,讓醫官看看。」
「末將已遣兵送了,藥郎剛好有適合幼童的風寒藥,應當沒有大事。」沙曦還補充道,「為防有詐,末將也讓他們多加注意了。」
此行,藥郎和牛伯都隨他們走。
藥郎想要到寧城采一些冬生藥,聽聞那些藥材在周國特別貴重,只要賣上一株,他一年的活計都不用怎麼愁了;牛伯則仍是尋親心切,想要到寧城碰碰運氣。
他們本來只是想借兩國車駕的餘威躲避山賊,可想到如今大雪,山道難行,兩國禮官一商議,請示過雲心月和樓泊舟,讓他們直接搭便車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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