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家打聽到的消息,從匪徒作亂到薛慎將軍剿匪,前後隔了一夜,俞知光恐怕早就受了好幾回磋磨。
家裡意思是退婚,可他總有些不舍。
張安榮嘆了口氣:「俞妹妹比上次見清減不少,不知是前陣受了驚嚇,還是叫那些嘴碎的氣惱了。」
「我早已無事,多謝三哥哥掛心。至於流言蜚語……」俞知光抬眸,爹娘說過,若張家履行婚約,她的種種流言都將不攻自破,反之,則雪上加霜。
聽她話音漸弱,張安榮為她出謀劃策。
「三哥哥有一法子,或許能叫那些流言止息,就看俞妹妹願不願意出面。」
「是何法子?」
「你可知道程小公子的騎射師父是誰?」
「……誰?」
程小公子是長公主與鎮國公的嫡子,還是孩童,但身份矜貴,能擔任騎射師父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俞知光心裡有一個隱隱約約的答案。
張安榮緊緊盯著她的眼:「薛慎。」
薛、慎。
山寨暴雨如注的夜晚、陌生簡陋的木屋、充斥著陳腐氣味的床榻……將她肩膀牢牢握住,高大健碩得擋住大半燈火,陰影將她完全籠罩住的兇悍男人。
簡單兩個字,又把她帶到了被劫那個夜晚。
俞知光臉色霎時白了。
張安榮試探:「長公主讓小公子待會兒演示修習成果。俞妹妹隨我去觀賞小公子箭術?」
「我向來……對射箭知之甚少。」
「觀賞只是其次。我們請長公主做個見證,讓薛將軍當眾澄清謠言,這樣,三哥哥保證整個皇都,無人再敢講你一句閒言碎語。」
張安榮想,若俞府講她毫髮無損的事情是真的,俞知光自然敢去見薛慎,也敢請長公主擔保。
若俞知光心裡有鬼……
眼前嬌俏玲瓏的身影退了半步。
「薛慎、薛將軍他也來了?」
「距離射禮吉時還有兩刻鐘,合該快到了。」
「三哥哥,我、我在宴上吃了點果子酒,原本是頭暈才躲在這裡避風的,就不去湊熱鬧了。」
「真不去?」
「不了,三哥哥去吧。」
「今日長公主宴請,高朋滿座,薛將軍貴人事忙,錯過怕是,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張安榮向來溫和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我那時莽撞,得罪了薛將軍,日後若無必要,不再出現在將軍面前惹得他不快。」
「薛將軍堂堂男兒,怎會與你計較?」
張安榮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