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有點震驚:「弟妹,你、你們怎麼分床睡?」
俞知光隨後邁入,慢了半拍細聲解釋:「這些細軟物件用久了有潮氣,我睡醒了看著今日陽光好,拿去洗了晾曬來著,結果顧著等阿姊來,就忘了。」
「真沒吵架?你老老實實跟阿姊講。」
「真真沒吵架。」
只是沒圓房而已,俞知光眨眼。她看看元寶,元寶機靈地喚來負責漿洗衣物的僕婦,當著薛晴的面搬去洗了。
薛晴勉強被說服。
俞知光照著她的描述,找來那隻檀木匣子,「要不……還是等將軍回來再打開?」
「才不用管他。」薛晴取出裡頭的芙蓉玉鐲,封藏已久,水頭光澤未減,她給俞知光套上,頗為滿意地端詳。
美中不足,就是有些鬆動。
「小姑娘太瘦啦,嫁給我弟這皮厚肉糙的,打他都嫌棄手痛,榻上還不得吃虧。」薛晴嘆息。
出嫁那日,阿娘同嫂嫂也跟她講過類似的話,好似在床榻上高大強健的郎君會變身猛虎。俞知光似懂非懂,沒由來地想到那日比武台,面上轟地一熱,「沒有的事。」
新婦臉皮薄,薛晴不再說什麼。
這時薛慎回府了。
男人一身熱汗,手裡握著馬鞭,不知去哪兒跑了一大圈。薛晴睨他一眼:「才回來?弟妹戴著好看吧?」
薛慎看了看,目光落到她皓腕上,頓了頓,「嗯」。說罷,轉身入了淨室洗漱。
午膳在東市酒樓吃,午後隨意逛逛,晚上接著家宴。
期間堪稱其樂融融,無論薛晴怎麼埋汰薛慎,薛慎只是沉默地受著,叫俞知光感到一點值得觀察的驚奇。
直到晚膳後,薛慎想親自送薛晴回府。
薛晴躊躇:「我……我不回去,在你這住幾天。」
薛慎挑起眉梢:「住幾日?是崔家又作什麼妖?」
「沒作妖,你姐夫昨日出公差了,我回去也無聊。」
「無聊?」
「對。」
「崔家又給你話聽?我跟你去崔家,見識見識。」
薛慎擱下茶盅,作勢要走,被薛晴攔住。
「哎,你去什麼去,回來!」
薛晴哽了哽,「我沒想來打擾你們新婚夫妻,就是想清清靜靜喘口氣,等宏予出公差回來,我立刻就回去。」
她轉而看向俞知光,若無其事地笑笑:「弟妹你看我住哪個偏院方便,絕不打擾你們兩口子,至多三日。」
薛晴越是粉飾太平,薛慎越是面沉如水,銳利眉眼間蓄著不耐:「日日在崔家自討沒趣,早不離了乾脆。」
「離什麼離,你個一根筋的腦袋就知道離,我受不了崔家,又不是厭了崔宏予。」
「崔宏予要是個男人,至於擺不平自己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