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了默許。
薛慎偏了偏頭,用同之前截然不同的耐心,吻上柔得不可思議的水潤菱唇,一遍遍地含吮舔舐,昏暗車廂里,只剩下兩人都略微急促的呼吸。
俞知光肉乎乎的指頭突然按在他下頷,人往後縮了一下,含含糊糊道:「扎。」
下一瞬,又被他堵上了雙唇。
當然扎,軍營住宿條件粗糙,連刮鬍刀都不如府里的趁手,行軍榻薄墊子和棉被加起來,還沒俞知光拔步床鋪的茵褥厚。他怎麼會宿在軍營忍了這麼久?
不夠,怎麼親都不夠。
心底隱隱生出的焦渴無法解除。
薛慎手掌撫上她側腰,小娘子不情願地哼哼唧唧:「癢,別摸了……」他手掌轉至她後背,一路攀上肩頭扣住,想吻得更深些,唇驀然觸到了她哼唧間微張的齒關。
俞知光那些話本子,寫到親吻時,都是怎麼描述的?黏黏糊糊的字眼如水過鴨背,沒留下半點有用的指示。
薛慎全憑本心,闖了進去,猶如游魚入了一方天地。
!
俞知光本就熱得厲害的臉頰轟然一炸,使了力氣去捶他。薛慎一頓,克制著鬆開了她的唇。小娘子唇上染了一層微薄水光,濕潤的眼眸蘊滿了驚怯。
「不喜歡?」
「有些怕。」
話本子上怎麼沒寫,親吻會叫人害怕,各種前所未有的陌生體驗湧來,帶著她走向了未知失控,連她日漸熟悉和依賴起來的薛慎,也恍如換了一幅面貌。
可是她一怕,薛慎還是停了下來。
薛慎將她抱得緊了些,學著她除夕夜安慰他那樣,手掌在她後腦勺撫過,觸到緞子般涼滑的烏髮。還是嚇到了,他等呼吸漸漸變得平緩,在她臉頰啄吻了一下。
「別怕,也別躲我。」
薛慎鬆開她,叫停正在行駛的馬車,推門就要下去。
俞知光被吻得亂糟糟的腦袋回過神來,「你要去哪兒?晚上還……還回將軍府嗎?」
「去姜府,」薛慎手掌在她臉頰貼了貼,「抓到了就回。」
光福坊的姜府,桑夫人沒想到薛慎還能再登門第二次,還指名要三姑娘出來問話。
姜殊意搬回了自己的院子,正規規矩矩地趕製自己的嫁衣,聞言似並不意外,在針線籮筐里不緊不慢地別好繡花針就去了。去到正堂,她隔著屏風同薛慎講話。
「焉如不是半道才來的,」姜殊意聽了薛慎的問話,面不改色道,「她早早到了繡莊,鋪子貨架上的繡線種類不齊全,才去後堂的庫房挑選合適的,知光誤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