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豆丁時期的糗事誰還記得;苗荼搖頭否認,表示對這位「城裡人」毫無印象。
她有些想不通,既然這位和她差不多大,幾月後也得高考,怎麼會這個節點突然回來?
「聽說是轉學,」苗肅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徐奶奶給我看了照片,挺帥一小伙子。」
父親連班裡潑猴一樣的男生都評價「長相周正」,苗荼根本不講這句誇讚放在心上。
被飄落袖口的雪花吸引,她再次扭頭轉向窗外,瞧見後院堆積的貨物,後知後覺想起,她來店裡是要幫忙清點貨物。
忙完再想玩雪的事吧。
苗荼默默祈禱大雪能再下久些,忽地感覺脖子被軟絨絨的圍巾裹住。
父親滿是繭的手粗糙溫熱,苗荼乖乖站直仰頭,目不轉睛地望向男人。
聽力的缺陷,讓她只能通過唇語「聽」人說話,由此目光總是格外專注,一雙圓眼明亮澄澈。
「店裡的事不用小孩子操心,」苗肅為女兒戴好圍巾,撫平苗荼頭頂翹起的烏髮,
「難得下雪,錯過可別又哭鼻子。」
苗荼被圍巾裹住小半張臉,不服氣地用手勢反駁:
【我馬上17歲了,才不是小孩呢。】
「在你爸面前,你永遠都是小孩。」
苗肅從試卷下翻出手機,是他幾年前買的諾基亞,遞過去:「實在想幫忙,出門幫我看著點門口的板車,擋路就來通知我。」
苗荼被父親摁著肩膀推出店外,亮晶晶的雙眼仰望漫天雪景,終於經不住誘惑,「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她踩在門欄,眼底是藏不住的欣喜,朝父親擺手示意:
【那我玩一會就回來。】
-
小巷內雪景與暮色參半,沿街路燈映落鵝黃光束,細雪紛飛,宛若舞姿妙曼的精靈。
苗荼踩在濕漉漉的青石地板,嘴裡哈出白氣,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捧手接雪。
很快,手背上生凍瘡的地方開始隱隱刺痛。
她天生皮膚敏感,每逢冬季,手背關節位置總會成片泛紅,要來年開春才好。
苗荼攏手到唇邊哈氣,記著父親的交代,沒走太遠。
正值晚飯時間,路上行人寥寥,唯有鑽進鼻尖的飯菜香氣漸濃。
窄巷內,停在鋪門口的板車尤為扎眼。
隔著過堂,苗荼看見父親獨自在後院一趟趟搬貨,背影佝僂,時不時要扶腰休息。
垂眸,她轉身走向鋪門口的板車。
家裡不許她乾重活,苗荼只能回憶父親平時動作,生疏地抓起板車前兩根橫欄,屈膝,身體前傾。
板車堆積許多雜物,推起來比預想中要沉,緩慢前進時,苗荼還樂觀想著路程不算太長,上坡拐彎就是鋪子後院。
車輪顛簸碾過上坡路面,橫杆震動,苗荼低頭盯著腳下青石,心不在焉。
......這幾條石頭縫組合起來,怎麼越看越像折磨她一下午的線性回歸折線圖。
她明明算對了係數,為什麼還是求不出回歸方程——
苗荼一時想得出神,直到掌心的橫杆打滑、板車眼見要不受控地滾下去,人才猛然驚覺。
心跳停跳半拍,她反應不及,被連帶著踉蹌後退,大腦空白。
下一秒,預想的災禍並未發生。
橫杆末端躺在手心,板車也沒如預想中滾下坡路,穩穩停在原地。
身後有一股力量穩穩接住了她。
「......」
發汗的掌心滑膩,苗荼心有餘悸地重新抓緊橫欄,不敢再分心,埋頭專心推車。
餘光卻忍不住偷偷打量路燈下的兩道黑影,一高一矮。
高瘦黑影停在她身後,身形不難看出是男性,彎腰難掩雙腿筆直修長,讓人無端想到屹立嚴冬的落葉松。
對方沒有著急離開,有意配合她放慢步調,耐心跟在車後。
素未謀面,卻莫名令人心安。
震耳心跳聲逐漸平穩,手上負擔也減輕大半,忽地,苗荼感到有雪粒落在她鼻尖。
像是溫柔印下一吻,熨帖撫平她遲來的後怕。
很快,板車在平地的叉路口停下,苗荼長舒口氣,轉身準備和好心人道謝。
映入眼帘卻是全然陌生的面孔。
她微微愣住。
男生一身白衣黑褲,背著黑色琴盒,晚風吹亂額前碎發,露出立體深邃的輪廓和五官。
見苗荼停下腳步,男生抬眼望過來,一雙狹長的眼黑白分明,點點銀白月色揉碎眼底,眸光溫和沉靜。
苗荼目光停在他右眼下一滴淚痣,心口輕跳,欲抬的手停在半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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