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揚氣的眼眶發紅,怒聲反問:「那你怎麼辦?就讓他們猖狂下去?!!」
徐硯白緘默幾秒,眼裡似乎閃過茫然,隨即又變回平時的平和穩重:「就像他們說的,高考不是我的出路,無非是被人說兩句,半年後出國換個地方,很快就沒人記得了。」
不知在說服兄妹倆還是他自己,說完他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唇角揚起弧度,笑容一貫溫柔:「至於我。」
「我沒什麼重要的。」
兩人爭吵鬧出太大動靜,不斷引得路過學生湊過來看;最終陳亦揚敗下陣來,頭也不回地憤然離去。
一時間,水房裡只剩下苗荼和徐硯白。
焦灼氣氛突然凝固冰封,隔著半臂距離的兩人相對無言,最後還是徐硯白率先打破沉默。
男生專注溫和的目光落在身上,半晌開口:「腳還疼嗎?」
「抱歉,我當時應該護著你的。」
「......」
苗荼設想過十幾種對話開口,怎麼也沒想到,徐硯白開口第一句,竟然反過來寬慰她。
呼吸艱難,她開始痛恨自己的啞口無言,甚至做不到像陳亦揚那樣臭罵一頓解氣。
她用力搖頭,緩慢走到水池邊想給徐硯白沖洗外套,心裡一次又一次問: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切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苗荼擰開水龍頭,冰冷細流落在手指凍的人指尖輕抖,她伸手去夠占滿湯汁的外套。
骨節分明的手搶先一步,關上了水龍頭。
那隻手實在生得漂亮,根根分明、手指直而長,抓起那件曾經散發著淡淡薰衣草香的校服外套,精準丟進角落垃圾桶,和所有垃圾混為一處。
苗荼愣怔抬頭,對上徐硯白眼睛,看著他微笑道:「不要了,洗不乾淨的。」
「......」
兩人再次無話可說,見時間快到下午上課,一起返回教室。
上樓梯時,苗荼不知走神在想什麼,不慎一腳踩空,重心不穩地向後跌去。
徐硯白及時伸手扶住她肩膀,女生單薄後背撞進他懷中、因為害怕下意識抓住他手腕,姿勢乍一看宛如正親昵地緊緊相擁。
樓梯間來往全是學生,一時間,所有目光齊刷刷直射而來。
苗荼慌亂站直,肉眼可見的羞赧緋色自脖頸燒到耳尖;她不敢直視徐硯白雙眼,只匆匆打手勢隨便找了個理由,就飛也似的快步逃走。
看著女生纖瘦背影拐進教室,徐硯白沒有隨後跟上,走向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男廁所的洗手池和小便池各占一側,徐硯白站在最靠內的洗手池前,低頭將水龍頭開到最大,雙手放在涼水下沖洗,十指用力搓擠,一下又一下。
直到通紅十指再感受不到涼意,他才抽手放在鼻下。
燉煮粉條的醬料味、粘稠南瓜粥的焦糊味、蝦皮紫菜的腥鹹味,交雜混攪後像是一併滲進皮膚、溶解化骨,成為身上一部分。
怎麼都洗不掉了。
徐硯白閉了閉眼睛。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胖一瘦兩名男生從外面進來,徑直走向另一側的小便池,沒注意到第三個人的存在,嘴上不停。
徐硯白沒興趣偷聽,關掉水龍頭,轉身欲走。
「......你看見她和徐硯白抱在一起沒,」瘦猴語氣浮誇,「他倆不會真有什麼吧。」
徐硯白腳步一頓,就聽旁邊的胖子冷哼:「殺人犯都勾引,真是飢不擇食。」
「我看你是嫉妒,」瘦猴話說的尖酸刻薄,「告白三次都被拒,『女神』轉頭就去跪舔別人。」
「放你媽狗屁『女神』,看她臉紅時候那騷樣,該不會是公交車、人人都能上吧?你說她一個啞巴、被//干都喊不出聲,一晚上能賣多少錢啊哈哈哈哈——」
胖子話音未落,只感覺眼前有黑影閃過,他正被一雙深不見底黑眸盯著,呼吸驟停。
下一秒,腹部被狠狠擊中,胖子身體不受控地撞在冰冷牆壁,眼前陣陣發白,五臟六腑疼的像是移位。
三月氣溫回暖,陽光正好,三樓走廊盡頭突然傳來的悽慘尖叫聲,打破了原本祥和美好的下午。
「——救命啊!殺人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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