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徐硯白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嗎?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究竟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讓他對這個世界哪怕連一點點留戀都沒有了呢?
苗荼絞盡腦汁地回想兩人過去的點點滴滴,想破腦袋也得不出任何答案。
是從他手背上不斷出現傷疤開始嗎?還是因為徐奶奶病倒住院、別人將飯菜扣在他身上、同學們孤立他並在背後指指點點?
如果追溯到更早一些,會是因為他的小狗離世嗎?或是在原來班級也同樣被排擠、每天還要遭受來自網絡的無數辱罵與詛咒?
苗荼想不出答案。
她連徐硯白是怎麼熬過以前的生活,都沒有絲毫頭緒。
她只是前所未有地清晰感受到,徐硯白背上始終壓著一座大山,一座名為「人言可畏」的大山,負重前行。
事情太多幾天解決不完,律師提前安排好住宿,讓助理帶著苗家四口入住。
離開前,陳律師攔住苗荼,憐惜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女生,幾經掙扎才開口:「雖然沒找到徐先生本人,但有人在事發不遠的岸邊找到一根錄音筆,經過對比,確認是徐先生的。」
「遺囑中,徐硯白先生特意囑咐過,這根錄音筆是留給苗小姐的,現在因為進水問題送去維修,返還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苗荼自然知道是哪根錄音筆,失神點點頭,走出辦公室幾步又折回來,低頭打字。
她舉起手機,定定望著陳律師:【您問過他原因嗎?】
陳律師搖搖頭:「這有關個人隱私,我們不會做多干涉;況且以徐先生的身份地位和財富積累,年少立遺囑並不算太稀奇的事情。」
似乎想到什麼,男人嘆了口氣:「非要說的話,徐先生從最開始就很著急確定各項目條款,有次我詢問過,著急完成是否有特殊原因。」
「他只是說,他有些累了。」
如徐硯白一樣周全沉穩、又向來滴水不漏的人,哪怕最艱難的時候,也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一次累。
想起從初次見面起,男生那永遠令人心安的溫暖笑容,苗荼突然覺得,或許她從來都沒真正了解過徐硯白——他也從沒和她真正敞開心扉。
跟著助理走去停車場的路上,苗荼抓著口袋裡早被手汗浸濕的告白信,沒由來感受到一陣無能為力的悲憤。
或許還有對她遲鈍的自責,以及對於徐硯白可能真的再也回不來的抗拒與惶恐。
於是,當苗荼在沿街書亭又一次見到,用徐硯白黑白照片做封面的雜誌時,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掏出身上所有錢也不管數目對不對,直接抓來最外面的一本。
【自/殺還是意外?天才小提琴家還是校園霸凌人?當年真相終於大白!】
不管一年前還是現在,新聞標題總是起的那樣抓人眼球。
不敢多看封面上的黑白照,苗荼翻頁時雙手抖如篩糠,半天才哆哆嗦嗦找到目錄頁數。
前半部分內容和電視新聞如出一轍:徐硯白救下誤入海邊的小女孩,自己卻被離岸流帶走,至今下落不明;目前早已超過海上最佳救援時間,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些話苗荼已經看了上百次,太陽穴突突直跳,一目十行地往下掃過去,目光猛地停在某一段:
【......自徐硯白救人事件發酵後,有關他當年校園霸凌、惡語相嚮導致同學跳樓輕生的事情,再度引起大眾關注;網民們紛紛提出疑問:願意捨身救陌生女童的人,真的會對同窗抱有這麼大惡意嗎?
很快,越來越多的同學紛紛站出來,說徐硯白從沒如新聞里所說的「校園霸凌」,不僅真心善待身邊每個人,還默默資助班上幾位家庭困難的學生,讓班主任謊稱是學校下發的助學金。
面對輿論壓力,當年公布趙思婷日記、並直指徐硯白「罪行」的媒體不得不公開道歉,表示當年為了流量譁眾取寵、惡意模糊處理了日記內容,斷章取義地只公開了不利於徐硯白的部分。】
文字部分告一段落,苗荼逼著自己去看那兩張、遠看一模一樣的日記圖。
第一張未處理的原圖裡,女生在選擇輕生的前一天,曾在日記里這樣寫:
【我幾乎要被無盡的痛苦壓垮:書桌、椅子和寢室床上總會出現刀片、圖釘甚至死老鼠,試卷和作業每天都會被人潑上墨水;那些人把我逼到角落,扯壞我的衣服,說我是不要臉勾引男人的婊/子。
我曾向老師求助,他只是問我為什麼考試分數越來越低;回去和父母哭訴,他們只和我算附近的學區房租金多貴,如果考砸一次,我們一家三口的人生都會就此完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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