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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由來的,徐硯白輕輕笑了。

他想,苗荼一定是在充滿愛的環境裡長大,才會對他一個劣跡斑斑的外來人毫不設防。

兩人蹲在圍牆跟直到雙腿發麻,是稍顯滑稽的姿勢;徐硯白將頭靠在臂彎,噙笑望著苗荼慌忙解釋;女生猜不出他發笑理由,白淨的臉倏地通紅,碎發散落耳旁,難以掩蓋粉透的耳垂和脖子。

很可愛。

他見過許多樣貌出眾、才德兼備的女性,慣常會「漂亮」等相對客觀的形容詞,還未曾用過「可愛」這樣全然主觀的評價。

不是基於對方才學和能力的理性讚美,而是突如其來的、難以傾訴的、無法分享的、想起時心跳會暫停半拍的念頭。

是真的很可愛。

4.

期中考試後,陳亦揚意外崴腳,拜託他送苗荼上學。

「會很麻煩你嗎?」

「不麻煩。」徐硯白痛快答應。

他沒有接送女生的經驗,唯一看過的偶像劇一幕是男生抱著捧花迎接心愛的姑娘,於是傍晚練琴時頻頻走神,思考如何才能掩蓋他的青澀和生疏。

得知消息後,奶奶交給他一塊繡有碎花的座墊,叮囑他放在后座,以免著涼。

那晚,徐硯白在床上久久盯著乾癟的座墊,心中諸多不滿,最後拆了衣櫃裡唯一一件五位數的羽絨服,用鵝絨將座墊填充的滿滿當當。

隔日他醒得很早,沒有錯過苗荼迎著晨曦小跑過來,半張臉藏在圍巾下,眉眼暈染開明晃晃的笑意。

似乎比昨天還要可愛。

徐硯白誇讚了最無足輕重的發圈,轉身呼吸,希望剛才的直白不讓女生感到冒犯。

兩人在騎車載人上顯然都是新手,徐硯白想他應該表現的更穩重些——直到苗荼為防摔倒,雙手抓住他後腰衣服,像極從後背環抱住他。

濕熱呼吸落在耳畔,陌生的橘子清香瞬間包裹徐硯白所有感官,大腦罕見有一瞬空白。

女生全然信任地坐在自行車后座,怕他冷還摘下圍巾,徐硯白卻只注意到圍巾縫隙里的一絲黑髮,那麼不起眼,又讓人移不開目光。

太失禮了,他想。

5.

徐硯白在酈鎮度過一段相當閒散舒適的時光。

直到蔣臻打來電話,支支吾吾提起學校組織的募捐,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不會回來了。」徐硯白思考片刻,回答。

那通電話後噩夢頻發,潘多拉盒子開出意料之中的惡果,緊隨而來的一場高燒,更讓徐硯白意識到是他單方面逃竄至此,實則一切都沒有過去。

陳舊的小閣樓里,只要他閉上眼睛,熟悉的尖叫和謾罵聲就如海水沒過,不容抗拒地灌進肺腔,呼吸艱難。

在夢裡,徐硯白又一次被架在記者會台前,刺眼燈光下是黑壓壓的人群,看不清人臉,數不清的五官只剩下飛速一張一合的嘴巴:

「如果你能發現她狀態不對,她就不會死了。」

「如果你能多問一句,她就不會死了。」

「如果你能多看他一眼,她就不會死了。」

「如果你能——」

快門聲、質問聲、哭泣聲中,徐硯白雙眼緊盯最前方的黑色相框,面目模糊,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與惶恐。

那個女生是誰?她叫什麼名字?

她又是什麼長相?

他當時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可他怎麼能不知道?

在所有罪責都被冠壓在他頭上時,他竟然要對那名「因他而亡」的女生毫無印象了。

粗重喘息在空蕩房間久久不停,徐硯白僵直著後背匆匆坐起,雙手顫抖在網絡上搜索身亡女生的姓名和照片,千萬條罵聲中,也只挑揀出五花八門的化名和塞滿馬賽克的糊圖。

女生父母撕心裂肺的哭聲猶在耳畔,徐硯白渾身冷汗坐在床邊,回想起這段苟且偷來的快樂,有一瞬共情了對方父母的悲憤和絕望。

現在這樣是正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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