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春眼睛一亮:「謝謝曹叔叔!」
許荷花悄悄抹了把眼睛,笑道:「我回去拿禮品。」說著,也不管眾人反應,轉身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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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際才泛起魚肚白。
許家母女倆便起了床。
兩人約好去後山採藥,順便去李家屯祭拜原身父母。
所以吃了早飯後,拎上祭品,又帶了中午的乾糧便牽驢出了門。
出發時,母女倆騎著驢,選了條僻靜的小路。
採藥這事,兩人決定悶聲發財,誰也不說。
倒不是小氣,主要怕村民們知道後纏上曹家兩口。
願意伸手是人家心善,她們可不能恩將仇報。
卻不想,走得這般偏,快到山腳時,還是遇到了村民。
遠遠的,許荷花眯眼拉住驢:「桃花,娘怎麼瞧著像你大表哥?」
許晚春只見過大舅家的大表哥一次,在暖屋宴那天,不過她記性好,盯了一會兒,確定點頭:「是大表哥。」
「天剛亮,他來後山幹啥?」這裡離屯子有兩三里地,許荷花皺眉下了驢,剛準備喊人,就見遠遠跑來一道纖瘦的身影。
許晚春下意識壓低聲音:「娘,大表哥這是處對象嗎?」
許荷花敲了閨女腦門一下:「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啥叫處對象不?」
咋不知道?許醫生抱著敲疼的腦袋很是不服氣,她啥沒見過?
第7章
「娘,咱們不過去看看嘛?」眼見母上大人不僅不上前,還拉著驢後退,許晚春急了。
許荷花白了閨女一眼:「看什麼看?瞧你那脖子伸的,趕緊收一收。」
徹底告別娛樂活動的許晚春嘆了口氣:「我就是有點好奇。」
「有什麼好奇的,不關咱們的事。」在這種地方碰頭,肯定有什麼不如意,左不過家裡不同意,或者彩禮談不攏,她一個做人長輩的,總不好跑去聽小輩牆角吧?
尤其她跟大嫂關係一般,自然懶得管她兒子的私事,當然,也不會在背後碎嘴什麼,想到這裡,許荷花又看向閨女,叮囑:「這事就當沒看到,誰也不許說,知道不?」
「知道啦!」許晚春又不傻,她就是覺得日子太悶了,想吃吃瓜。
母女倆在原地停留了半個小時,待天光大亮,才騎上驢繼續出發。
經過土地廟時,許荷花領著閨女里外打掃了一遍,又奉上兩個大白饅頭作為貢品。
離開時,許晚春問出心中疑惑:「娘,您信神佛?」這可是兩個白面饅頭,養母平日都捨不得吃……不過過幾年好像就要破四舊了,到那時,這座斑駁蒼老的廟宇應是留不住的。
許荷花下意識轉頭,直直看向爬滿龜裂紋的莊嚴神像,她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輕聲道:「娘就是來還個願。」
許晚春雖好奇養母許了什麼願,卻並沒有問出口,只是抬起自己的小爪爪,主動塞進了母上大人滿是繭子的手心裡,並在對方垂眼看來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笑容會傳染,於是許荷花心底的蕭瑟一掃而空,瞬間就高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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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屯的後山與李家屯交鄰。
面積頗大,卻沒什麼特別景色,外加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青山。
卻也正是這樣一座不起眼的山脈,在莊家困難時,養活了方圓幾十里的村民。
而凍土初融、春雨浸潤過的五月山脈,不僅是老百姓的糧倉,更是藥農的寶庫。
才進山脈一個小時,許荷花就收穫頗豐……蕨菜、刺嫩芽、雲耳、榛菌,幾乎裝滿了一個背簍,她甚至還遇到一株樹莓,等到月底就能成熟的那種。
然而信心滿滿,衝著藥材來的許晚春就沒那麼幸運了,背簍里只淺淺一層。
主要她認識的藥草不多,恰好適合五月份採摘的品種就更少了。
比如剛才遇到了一大片忍冬,但花蕊還未綻放,起碼還得再等半個月才能採摘。
只希望半個月內,不會被旁人搶了先去,這麼一大片,起碼值個2塊錢……
當然,真被人提前采了,許晚春也最多遺憾幾息。
畢竟這麼大的山脈等著自己「征服」呢~
也因此,採到的藥材比預想中的差很多,許晚春也沒有氣餒。
藥材得慢慢學,能認識十幾種,就能認識幾百種,對於學醫,她有的是耐心。
反倒是許荷花擔心閨女受到打擊,時不時就探頭瞧上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