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不僅拿到了初中畢業證書,學會炮製兩三百種藥材,還做了幾年村會計……
這些年,這對母女怕是一天都不敢休息吧。
想到這裡,蘇陽心裡更是佩服:「報紙放我這裡,你進去考試的時候,我拿給廠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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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考試點。
拿了證件,參加考試的同志進了廠里。
其餘陪同的親友們,只能繼續等在廠門口。
當然,許晚春跟蘇陽兩人是例外。
他們目送許荷花一行考生,跟著人事科的幹事離開後,靠著刷臉,一路找去了廠長辦公室。
這個臉,自然是蘇家舅舅的。
製藥廠廠長瞧著也就四十出頭,個頭不算高,氣勢卻很板正,瞧著像個當兵的。
與老戰友寒暄完,蘇陽為兩邊介紹:「老呂,這是我外甥媳婦,軍醫大的大一新生……桃花,老呂跟我是戰友,你喊呂伯伯就成。」
還真是當兵出身……居然還是戰友嗎?這倒有些出乎許晚春的意料,不過這也算是意外之喜,於是她很乖巧的喊人:「呂伯伯好。」
「誒,你好,你好。」呂廠長趕忙笑著回應,然後不確定問:「你就景梁一個外甥吧?」
見老友跟自己之前的反應一樣,蘇陽笑了:「就是景梁的未婚妻,兩個孩子去年就訂婚了。」
呂廠長這下才仔仔細細看向小姑娘,見她明眸皓齒,笑容甜美,又想到還是個大學生,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親近:「你們很般配。」
說完,又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黑色長條包裝盒:「叔叔給你的見面禮。」
看盒子的形狀,應該是鋼筆,許晚春下意識看向蘇家舅舅。
蘇陽:「拿著吧,長輩的心意。」
許晚春這才起身雙手接過:「謝謝呂叔叔。」
是個好教養的,呂廠長眸底的笑意更勝:「不用謝,我把景梁當自家外甥看。」
這種時候,作為晚輩,許晚春自然不用說什麼,乖巧笑著就好。
果然,很快呂廠長就將視線放到戰友身上:「你老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事,直說吧。」
蘇陽靠向椅背:「桃花母親來參加你們的招聘考試,我過來看著些。」
知道戰友的性格,不可能是找他走後門,呂廠長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放心吧,我已經讓小李全程盯著了,只要憑本事考上的,都不會讓人頂替掉。」
小李是他的心腹,也是他的秘書,有他盯著,呂廠長很放心。
蘇陽滿意了,一邊將拿在手上的報紙遞過去,一邊道:「謝了,回頭去家裡坐坐,我媳婦最近手藝比從前好多了,咱哥倆喝兩杯。」
呂廠長下意識接過報紙:「拉倒,你下廚我就去,弟妹還是算了。」
蘇陽來氣:「我媳婦現在做菜真的有進步了,你少瞧不起人,小心我回去跟茉莉告狀。」
是的,蘇陽妻子叫唐茉莉,很美的名字,實際卻是個奔赴在第一線的颯爽女刑警,還是隊長,拳腳功夫很是厲害。
呂廠長已經開始看報紙了,聞言,死豬不怕開水燙般道:「告狀唄,弟妹還能揍我不成。」
蘇陽:「……」
許晚春一直端著茶水坐在一旁,她有些意外的多看了眼蘇家舅舅。
蘇陽跟師娘長的並不像。
師娘是江南水鄉里養出來的婉約大美人。
而蘇陽則是很硬朗地長相,甚至可以說是糙漢,再加上之前妥帖的談吐。
許晚春還以為對方是沉穩內斂的……
就在她好奇,還未見面的小舅媽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時。
呂廠長已經快速瀏覽完了文章內容,他面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只說了三個字:「放心吧。」
於是許晚春徹底放鬆了下來。
只是,當中午12點,總算在大門處等到母親時,她又不確定了:「娘?考試不順利嗎?」怎麼表情這麼糾結?
許荷花有氣無力:「順利,三天後體檢沒問題就能正式上班了。」
「那您這表情是?」
說到這個,許荷花就更鬱悶了:「負責招人的,知道我做過村會計,就給我安排去會計崗了,工資42一個月,比車間技術工少十幾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