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春接過來才發現,紙上居然有三個地址。
李想解釋:「最下面那個是我妻子潘玲玲工作的地方,她在小學當老師,上面是學校的地址。」
一開始,聽到老師的時候,許晚春心裡就是一個咯噔,後面反應過來是小學老師時,她才放鬆了些,真誠道:「謝謝,讓李大哥費心了。」
雖然對方肯定是看在師兄的面子,但她確實受了益,怎麼感謝也不為過。
李想領了未來弟妹的謝,又喝了口茶,才說出來意:「知道為什麼景梁明明知道你家的地址,卻還把包裹寄到我那邊嗎?」
許晚春反應很快,好笑說:「大概是……想讓李大哥你專門跑一趟,親眼看看我們好不好,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吧。」
「聰明!」這姑娘腦子確實好使,李想不吝嗇誇讚,只是剛贊完,就又咬牙切齒起來:「不止這些,有些話信上不好說,他就讓我過來跟你細說新生進校後的注意事項。」
這個許晚春倒是比較感興趣,她憋笑將點心往對方手邊推了推,又起身給添了熱茶:「師兄應該是擔心我無意犯什麼忌諱。」
可不就是這個意思,但作為兩人之間的傳話筒,坐了兩個多小時電車的李想表示,若不是兄弟遠在邊疆,他真想揍人。
當然,暴躁歸暴躁,該叮囑的,李想一個也沒落下:
比如生活上需符合軍校樸素要求,只允許帶少量貼身換洗衣物。
比如洗漱用品,只能帶毛巾、牙刷、肥皂等最基礎的。
比如手錶、飾品等貴重物品也在禁止攜帶的要求中。
再比如學習用品,也必須精簡再精簡……
總而言之,作為軍校生,只有一個大前提,一切服從組織安排。
許晚春還好,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但特意靠過來聽注意事項的許荷花卻是直咋舌:「……這也太嚴格了,吃食呢?我還想著等桃花開學的時候,多做些好吃的裝在玻璃瓶子裡帶過去咧。」
李想搖頭:「最好不要,帶過去多數也會被退回來,等過了新生期吧,到時候吃食就不會管得那麼嚴格了。」
這還好,許荷花大鬆一口氣,自家閨女是個饞嘴的,真要她一直虧著嘴,怕是要遭罪了。
再想到閨女後天就要封閉學習,能多吃一頓好的就是賺,許荷花又坐不住了,起身直接去了廚房。
李想在許家足足待了一個小時。
如何也不願意留下來吃飯,許荷花便又將提前準備好的半袋子「菜乾」強塞了過去。
待送走李想,許晚春才開始拆師兄寄過來的包裹。
如她預料,從邊疆郵寄出來的包裹,與滬市寄出來的有著很大不同。
整個包裹里,沒有任何生活用品與食物,全部都是手工藝品。
許晚春只能認出,直徑半米左右的灰白小毯子是毛氈。
其餘就有些看不懂了……
好在師兄依舊是貼心的美男子,他在信中詳細介紹了各色工藝品的由來,其中還摻雜了些小故事。
他甚至還解釋如今天熱,等過兩天月溫度降下來,就可以寄些吃食,比如葡萄乾、杏干、巴旦木等。
很厚很厚的一封信……
許晚春感動之餘,也忍不住好奇,好奇報喜不報憂的師兄,在邊境是不是很辛苦?
=
邊疆。
某駐地。
被小師妹惦記的曹景梁,生活忙碌且艱苦。
才出任務回來不到兩天,又要開始了新的巡診。
帶著醫療隊,騎著馬,扛上木倉,穿過戈壁,去到牧區給牧民們免費看診。
是的,也是來到邊疆之後,曹景梁才知道,軍醫不止要負責戰士們的健康,還有政治任務。
比如這會兒即將出發的巡診,就是為了宣傳「黨與新疆各族人民親如一家」的理念。
「……誒,老曹,這次進牧區,我想找牧民換一塊白玉料子,你換不換?」一同參加任務的徐醫生突然將聲音壓的很低。
曹景梁正往印有紅十字的帆布藥箱內裝土黴素片,聞言頭也不抬:「怎麼想起來換這個?」
徐醫生:「就老何啊,他上次用幾斤糧食換了塊小的,說要找人給他家孩子刻個白玉章……據說那玩意兒在過去,可是皇帝會用的好東西,瞧著確實漂亮,我就想著也給我媳婦兒換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