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梅花聽的雲裡霧裡:「你倆說什麼呢?」
蘇楠:「先去找胡家小妹,咱們邊走邊說。」
陳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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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一個家屬院。
團長家正好就在樓上。
三個女人只爬了一層樓,就到了目的地。
見到幾人,團長媳婦唐麗大約猜出她們的來意,笑著看向蘇楠:「你倒是稀客。」
丈夫很欣賞曹大夫,說他是有真本事的,能將人一直留下來,是戰士們的福氣。
唐麗自然不會拖丈夫後腿,再加上她挺喜歡蘇楠的性格,這笑容絕對真心實意。
蘇楠先看了眼坐在凳子上,明顯很侷促的女人。
應該才三十出頭,瞧著卻像四十多,衣服更是補丁摞著補丁……
再想到胡有為現在光鮮亮麗的妻子……蘇楠斂了心底的厭惡,笑說:「我兒子的親家母過來了,帶她過來認認門。」
唐麗自然知道這只是藉口,面上卻歡喜的將人迎進屋。
蘇楠是個聰明人,口才更是利索,只幾分鐘,就說的胡家妹子胡小草拉著她,邊抹眼淚,邊喊楠姐。
待情緒鋪墊到位了,蘇楠又佯作不經意說起了許荷花的奮鬥史,並拿著報紙讀了起來。
就這麼起承轉合間,不止胡小草佩服不已,就連自詡見過世面的唐麗跟陳梅花也是驚嘆連連……
屋內的氣氛越來越熱絡,卻誰都沒發現,走廊上,正站著兩個男人。
直到聽完屋內的朗讀,匆匆忙忙趕回來安撫胡小草的粗人嚴團長才小聲感慨:「這個叫許荷花的女同志很好!不孬!就該這樣!」
譚恆眼底也是欣賞,卻沒應和什麼,只溫聲道:「咱們先回去商量商量,要怎麼處理胡有為吧。」撂下這話,人便轉身離開。
嚴團長趕忙追上:「那狗東西不是被你關了禁閉?咱們不安撫小胡同志了?」
譚恆快步下了樓梯:「不用了,這幾位女同志比我們更合適。」
「……走那麼快幹啥,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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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許晚春完全不知道,母上大人即將迎來桃花。
她悶頭在郊區,足足忙了兩個星期。
期間,好幾名吸血蟲病晚期患者,還是陸續失去了生命,最小的才6歲。
許荷花時常想,若是他們不缺醫生,在初期就被發現,是不是就不會死?
若是他們出生在不缺醫少藥的後世,是不是就能健康活下去?
明明不是什麼要命的絕症,明明他們可以活的……
因為太清楚後世醫療的發達,讓力氣無處使的許晚春更覺難受。
而這種難受,在日漸累積後,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回到學校,跟教導員做了口頭匯報,回到宿舍後,她忍不住想起師兄。
她現在走的路,是他曾經走過的。
當時的他,面對無能為力的病人時,會不會也會迷茫?
想到這裡,準備去洗澡的許晚春剛嘆了口氣,就摸到了口袋處的鼓起。
她怔愣了下,才想起這是離開時,老鄉非要塞過來的雞蛋。
許晚春抿了抿唇,又將半脫的衣服穿好,拉開椅子,翻出信紙……
她想給遠在邊疆的曹醫生寫信。
金色的筆尖落在潔白的紙張上,很快就填滿了前兩行:
師兄,我打算兩年內拿到畢業證書,然後跟你一樣,到缺少醫生的地方,去支邊5年……
第53章
10月底。
晚上6:40分。
才吃好晚飯, 臨床醫學10班的五個女生便直奔宿舍。
所過之處,翻滾的秋風中,全是福馬林刺鼻的味道。
哪怕不認識她們, 光聞這個味道, 路過的其他學生也猜到幾人方才上了什麼課,紛紛露出佩服又同情的眼神。
周彤最憋不住話,腳才剛踩到二樓宿舍的走廊,便嫌棄道:「我真的……整個人都被醃入味了,好想洗頭洗澡。」
余婷「噓」了聲, 又警告:「回宿舍再說。」老五太過口無遮攔, 很容易被激進分子抓到把柄,哪怕她沒有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