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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員將單據遞了出來:「不是,星期天人更多,每次排隊,兩小時起步」

拿著票,走到隊伍最末時,曹景梁指了指不遠處的長凳:「我一個人排,你去那邊坐著吧。」

許晚春搖頭:「一起排。」

隊伍看著很長,但速度很快。

大約等了半個多小時,就輪到了許晚春他們。

等待的期間,她已經琢磨明白照相的規矩了。

單純的革命同志,雙人合照時,只要並肩站立在標語前,炯炯有神地目視遠方就好。

而不單純的……疑似情侶的,拍照時,中間會放上一盆塑料花,很塑料的那種。

雖然許晚春有些嫌棄那盆丑花,但她更不願意自己與師兄的第一張合照,以革命同志的模式出場。

所以,輪到他們的時候,她下意識就往花盆處走去。

卻不想,師兄逕自走向攝影師,簡單交談了兩句,便招呼她站到一棵盛開的臘梅樹下。

「能在這邊拍?給他東西了?」許晚春小聲猜測。

曹景梁眸底的笑意加深:「嗯,給了一包「飛馬」香菸,算是這邊的隱形規矩,不會有人說的。」

許晚春……所以師兄,你打聽到底有多仔細?

雖然選了一處好風景,但是拍照時,兩人中間依舊被要求保持20厘米以上的距離。

最終,因為女孩笑容甜美,男人眉目溫柔,哪怕沒有任何親密舉止,定格在攝影師底片中的畫面,依舊很是甜蜜。

照片三天後才可以取。

拿了收據,師兄妹繼續往前。

經過單獨圍起來的,只比籃球場地大不了多少的溜冰場中,卻擠挨了好幾十個人,兩人瞬間都歇了下場的想法。

曹景梁:「前頭有茶館,要去坐一坐嗎?」

從入院到現在,斷斷續續地,也有將近兩個小時了,許晚春點頭:「坐坐吧,不知道裡面有什麼茶水。」

曹景梁張口就來:「只有高末茶跟薑糖茶,還有條頭糕。」

許晚春:「……」

=

第一次正式約會。

師兄妹倆都很珍惜。

即使到處都有人「監視」,做不了任何親昵舉止。

回家的路上,兩人面上也都帶上了輕鬆又滿足的笑容。

尤其曹景梁,他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幾乎將自行車踩成風火輪。

經過城隍廟時,花了五兩糧票,另兩毛八分錢,拎上一斤奶油五香豆。

再次出發回到家,暮色已經降了下來。

曹景梁等會兒得回醫院,依舊如早上來那般,將二八大槓鎖在了門口。

許晚春已經推門進了院子:「吳奶奶,我們回來了。」

吳玉珍從灶披間裡探出腦袋:「回來啦,正好吃晚飯。」

許晚春:「給您帶的奶油五香豆,這個叫條頭糕,在公園茶室里買的……您有空真可以坐電車去那邊轉轉,有花有樹,聽說星期天的時候,茶室里還會放「梁祝」的小提琴曲子。」

「這樣嗎?」吳玉珍果然來了興趣,一邊接過點心零嘴,一邊笑回:「過幾天就約你劉娟奶奶她們一起去……怎麼買了這麼多奶油五香豆?半斤就夠吃好幾天了。」

「現在這個天氣也壞不了,要不是限量,我還想給您多買點。」

「哎喲,夠了夠了,我也就偶爾吃幾粒,回頭你們上班也帶些去。」

「不要,辦公室抽屜里還有不少餅乾……」

祖孫倆說話間,曹景梁已經去灶披間裡兌了盆溫水端到院中的石桌上:「桃花兒,來洗手。」

「來啦!」晚上有些降溫,這會兒只有幾度,再加上坐在車后座吹了半個多小時冷風,許晚春的手還真有些涼了。

只是在下水前,她很是自然的將手遞到師兄跟前:「幫我卷一下袖子。」

曹景梁垂眸,嘴角帶笑:「好。」

等袖子被卷了上去,許晚春又道:「我也幫師兄卷一下。」

曹景梁自然也沒能拒絕「誘惑」。

然後,工作中,冷靜成熟的兩人,公用一個盆,大手摞著小手,傻笑著一起洗……

冬日天短,晚飯結束時。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兩人一起收拾好灶披間,曹景梁也準備回醫院宿舍了。

離開時,許晚春再次牽上當歸去送。

曹景梁卻拒絕了:「不用送,天冷,我帶了手電筒,跨上自行車就能走……我在煤爐上燒了熱水,你晚上泡泡腳再睡,還有這個……」

看著師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用帕子裹的嚴嚴實實的小本子,許晚春好奇:「是什麼?」

曹景梁輕咳一聲:「第一次出去玩,我想著得正式一些……等我離開了再看。」

雖然好奇心被調了起來,許晚春還是聽話的將小本子揣進了口袋裡:「送你到門口吧,正好拴門。」

見師妹沒有急著看,曹景梁也放鬆了下來,他主動牽起她的手,低聲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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