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本該先國後家,道理許晚春自然懂得,她深深吸一口氣,想要將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壓下去。
「別忍著,想哭就哭。」曹景梁心疼的厲害,微哽著嗓音,哄妻子哭出來。
桃花兒的精神長期處於緊張、焦慮中,需要疏肝解郁,藥物是其一,心理疏導也很重要。
哭泣也是一種情緒的宣洩。
而許晚春,本來就憋得難受,再被這麼溫柔哄著,頓時委屈翻倍,眼淚嘩啦啦往外涌……
曹景梁乾脆將人抱坐在腿上,一下一下的,很有節奏的輕拍妻子的後背,任由她的淚水,浸濕了胸前的衣服……
大約過了十分鐘,擔心多哭傷身,眼眶同樣通紅的曹景梁才淘洗了毛巾,幫妻子敷眼。
哭了一場,眼睛雖然不大舒服,但心裡確實敞亮了不少,許晚春開始攆人:「我要洗澡了,洗澡水都涼了,你快去睡覺吧,明天不是要上班嗎?」
「好好好,我出去。」被用過就丟,曹景梁依舊好脾氣揉了揉妻子的發頂,又去試了試水溫:「已經有些涼了,我再加點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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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兒洗澡的時候。
曹景梁並沒有休息。
他先將陽台上,煤爐的封口挪開,繼續燒熱水。
然後才從柜子里翻出紅棗、桂圓與紅糖,去到廚房開始燉煮。
時間太晚了,再加上桃花兒不餓,曹景梁便打算做一個補血的甜湯……
許晚春不止洗澡,後來師兄又有熱水送過來,她乾脆又洗了個頭。
等她渾身清爽的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腿都有些軟了……
許晚春嘆氣,為自己如今的身體素質。
還是得儘快養回來,不然一台大型手術都撐不下來……
「你還洗頭了?怎麼不喊我幫你洗?」聽到衛生間的門被打開,正在整理中藥的曹景梁趕緊走了過來。
許晚春皺眉:「你怎麼還不睡?明天不是要上班?」
「我沒事,明天沒什麼重要手術,可以讓老師幫我頂一下。」曹景梁接過妻子手上的毛巾,將人安置在放著軟枕的凳子上,幫忙細細擦拭髮絲上的水珠。
「孔老師那邊能忙得過來?我在家裡吃吃睡睡,很快就是一天,你不用陪我。」
「可我想陪著你……實在不行還能跟副主任換班,別擔心。」
行吧,瞧出師兄的態度很強硬,許晚春也不再勸了。
她摸了摸只到脖子的短捲髮,感慨:「頭髮掉了好多。」幸虧她天生帶了點自然卷,捲髮顯得頭髮濃密。
曹景梁溫聲安撫:「能養回來,咱們一起補。」
忘了摸師兄的脈了,許晚春坐直幾分,伸手去勾。
曹景梁避開:「等頭髮擦乾了再給你摸。」妻子現在的身體很容易就會生病,頭髮必須儘快擦乾。
許晚春收回手坐好:「爸媽他們一直住在部隊家屬院嗎?你回來見過玫瑰幾次了?」
「我沒有回來前一直住在部隊,等我回來後,他們每個星期會過來住兩三天,桃花兒別急,天亮我就去接玫瑰回來。」
「咱們家小玫瑰……性格像誰啊?」
說到女兒的性格,曹景梁眸底的笑意更濃:「爸媽他們都說像你,鬼靈精的。」
她小時候是個偽版兒童……玫瑰得了鬼靈精的評價才是真聰明吧,許晚春的眼底生出期待:「你也覺得性子像我?」
曹景梁:「確實像你。」愛笑也愛撒嬌、嘴還很甜,性子跟桃花兒一模一樣。
許晚春捧臉,雙眼彎彎:「真想快點看到閨女,聽她喊我媽媽……她會喊媽媽了嗎?」
妻子開心,曹景梁也跟著低笑出聲「會喊爸爸媽媽了,小嘴巴特別能說……晚上好好睡一覺,我跟你保證,明天肯定能見到咱們女兒!」
許晚春自然相信,仰頭給師兄一個親親。
曹景梁一直惦記著,按著人回吻了好一會兒才鬆開……
頭髮少也有少的好處,很快就能擦乾了。
見妻子有些昏昏欲睡,曹景梁想了想,還是去廚房端出補氣血的甜湯:「喝完了再睡。」
許晚春其實沒什麼胃口,但破身體想要好起來就必須吃東西。
等吃完後,她又去了衛生間漱了口,才躺到了床上。
擔心妻子硌的難受,曹景梁已經將家裡的被子全部鋪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