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會議結束,袁園便尋到了直屬上司。
盧潔正用刺刀尖挑開蒸鍋蓋,檢查裡面消毒的手術器械:「小袁啊?什麼事?」
袁園挪到一旁,將沸煮過的紗布疊成5cm*5cm的方塊:「也沒什麼大事,我之前聽說,咱們科室最厲害的是許晚春醫生,就是今天這位女同志嗎?她瞧著一點也不像。」
又瘦又小,還比預想的要年輕很多。
「你想問什麼?或者說,你在懷疑什麼?」盧潔本就生了張嚴肅的面孔,如今瘦到脫相,更顯得有幾分刻薄。
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袁園清楚對方是典型的面凶心善,但這會兒被注視著,她還是忍不住有些發憷,吭吭哧哧反駁:「沒……沒有啊。」
盧潔當然不會相信小袁的解釋,可以說,此刻她眼底的懷疑更加明顯了。
袁園覺得再不解釋清楚,護士長就要懷疑她是敵特了:「我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爸爸,多年前在戰場上受過炮彈傷,當時肺部有殘片沒取出來,最近越來越嚴重了,醫生建議他二次開胸……」
但父親年紀大了,身體機能又不太好,給成功率本就不高的手術,直接拉高了幾個難度。
醫生跟醫生之間那是天與地的差別,袁園自然不敢隨便應下。
她本來想利用自己護士的便利,打聽清楚誰是全國最厲害的胸外科大拿,再求上門去。
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科室里就有一個。
尤其在聽了對方的各種事跡後,袁園更是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了這位大拿身上,滿心祈禱對方儘快完成任務回來。
幸運的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請求,許醫生真的回來了。
不幸的是,許醫生的檔案被保密著,袁園之前只能零星打聽到她亮眼的履歷……
哪成想……對方居然是一個與自己同歲,才24歲的女同志?還那麼瘦小,怎麼看都不像是大拿吧?!
可想到父親越來越困難的呼吸聲,袁園實在沒了辦法,才硬著頭皮找護士長求證。
耳邊聽著小袁的解釋,盧潔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她將所有的止血鉗撈出來,清點好,裝了箱,才組織好語言:「其實你不是第一個質疑許醫生的人。」
「……啊?」沒想到會等來這麼一句話,袁園有些反應不過來。
盧潔並不在意小袁的反應,又開始整理肋骨剪:「很多人對女性群體的固有印象都不好,他們不理解女人怎麼能當醫生?我記得有一回,有人當面質疑許醫生能否抗得起開胸器。」
袁園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護士長的意思,她有些懊悔的垂下了腦袋。
她真沒有看不起女醫生,方才只是禿嚕了嘴,那話完全沒過腦。
「最後,許醫生以完美的救治本領,狠狠將懷疑反擊了回去。」盧潔將肋骨剪放置好,才抬眼看向一旁羞憤異常的小袁:「其實類似你這種,看年紀、看性別,看外貌就懷疑許醫生的患者真的挺多的……雖然每一次,許醫生都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可我經常會想,憑什麼呢?憑什麼就因為性別為女,就必須接受質疑?」
袁園眼眶通紅:「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盧潔搖了搖頭:「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作為家屬,有質疑才是正常的。」
她不忿的是醫院中,年輕的男醫生很多,他們明明各項不如許醫生,卻鮮少會受到質疑。
這話也不準確,不僅僅只有許晚春醫生,應該說,所有的女性醫生,都得拿出鐵娘子的拼勁,才能贏得與男性醫者,一開始就能擁有的尊重……
這才是盧潔不忿的點。
更不忿的是,同為女性,同為醫護人員的小袁,明明只要跟許醫生幾台手術,就能清楚對方的能力。
但她的第一反應居然也是質疑……
盧潔深深嘆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才道:「對不住,我一時情緒上頭,說得太多了……許醫生的水平在全國確實處在頂尖,這樣,回頭我跟她打聲招呼,你親自跟幾台手術再決定。」
羞愧、懊惱、後悔……放鬆等情緒在袁園的面上不停交織,最終,她咬牙:「護士長,我會找機會跟許醫生道歉的。」
「算了,許醫生忙的很,哪有時間……你也別糾結了,先忙工作去……」
話雖這麼說,但袁園還是決定了,一定要儘快找機會向許醫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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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春完全不知道,科室的某一處,有人為她不忿,有人因她愧疚。
她很忙,副主任除了原來的主治醫生工作外,還得處理很多管理方面的瑣事。
就比如此刻,結束完晨會,了解完上午要做手術的患者情況,又確定好麻醉科的術前狀態與準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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