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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珍咽下嘴裡的葡萄:「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對門的封條拆了,說是這兩天又有人搬過來。」

許晚春倒不是很意外:「醫院裡好多人還沒有住房,肯定不會一直空著的。」

「我知道,就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怎麼說呢,心情多少有點唏噓吧,雖說人走茶涼,但這涼的也太快了。

想起什麼,吳玉珍又小聲道:「有人敢住進來嗎?連續兩家都倒了霉……不是風水有問題吧?」

怎麼突然又進入玄學頻道了?許晚春懵了一會兒,想到自己就是穿越的,忍不住也跟著好奇:「……不會吧?」

有些迷信的老太太,很是意味深長道:「說不準。」

許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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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日子。

許晚春依舊勤勤懇懇工作,戰戰兢兢提防。

而時間,在忙忙碌碌與提心弔膽中,轉眼就進入了寒冬臘月。

又一年即將結束,距離她與方順南政委談話,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年。

這期間,醫院裡又發生了多次……類似賈醫生那樣的事情。

許晚春分不清被下放的醫護人員中,有沒有無辜的……大抵是有的吧。

坦白說,在這樣的環境中待的越久,心裡就越壓抑。

就好像……腦袋上懸了一把隨時會落下的鍘刀,誰能快活?

每每這種時候,許晚春就格外期待調令的出現。

可那薄薄的紙張,像是非要與她唱反調般,遲遲不來……

方順南政委曾說過,快則三五個月,慢則半年八九個月。

如今已經過去半年,不會真要再等上兩三個月吧?

又不好給J市去電話催促,那樣往後就被動了……真煩人。

「許副主任,差不多準備手術了。」

護士的聲音打斷了許晚春的胡思亂想,她捏了捏眉心,強制將煩躁壓下:「好的,馬上就到。」

自從半年前,與老師透露了調職的打算後,老爺子便有意讓她挪出更多的時間帶人。

就比如這次的食管瘺口安裝覆膜支架手術,她便是作為督導參與。

是的,經過大半年的試驗,這項技術總算通過層層審批,開始用在了患者身上。

只是因為批覆完的時間太過短暫,院裡的醫生們還不夠熟練,所以即使是小型手術,許晚春也得跟進。

手術室內,全副武裝的許晚春站在主刀醫生右後方,盯著對方用50ml玻璃注射器抽取患者食管中的膿液、再注入稀釋好的鏈黴素溶液……

待將膿腔全部處理乾淨,便是支架植入。

許晚春依舊沒有上前,而是根據X光透屏,口述提醒:「9點鐘方向有搏動性出血,可能是主動脈壓際,慢慢來,別暴力擴張……」

雖然副主任說的很是明白,雖然做了很多次試驗,但人體與兔子的食管到底不一樣。

所以,在主刀醫生陳亞,用改良器材推送支架遇阻時,還是忍不住緊張了下。

實在是上次做相同手術時,推進的力道與速度沒能控制好,直接將支架彈進了胃腔中。

若不是許副主任眼明手快插入小兒胃管,又注入50ml的4°C生理鹽水,迅速回抽,後果真是不敢想像。

再加上,眼前這一步還是最容易造成穿孔的,可不就緊張了嗎?

其實陳亞的水平還是不錯的,只是上次的失敗給了他壓力……心裡指導也很重要,許晚春溫聲安撫:「別緊張,試驗遇到阻隔那會兒怎麼做的,這邊也是一樣。」

「好的,許醫生。」陳亞深吸一口氣,先慢慢退了2cm,才順時針旋轉30度再次推進。

這一次很順利!

支架成功放好後,他又用活檢鉗夾住左側,將覆膜褶皺的位置像撐傘般慢慢撐開……

後續的體徵監測、X光線位置確認、感染控制等就不需要許晚春盯著了。

應該說,支架成功置入時,她便坐到了巡迴護士旁。

靜待手術成功,與大家一起出了手術室。

去往洗手池的路上,許晚春又回答了陳亞的幾個問題。

漸漸的,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陳醫生,你有沒有發現大家都在看我?」

陳亞全部的心神都在抓緊時間學習上,根本沒注意外在環境,聞言下意識四處張望,遲疑:「……有嗎?」

沒有嗎?許晚春將脫下來的手術裝備丟進簍子中,彎腰洗手時再次肯定,剛才與人擦肩那會兒,她絕對被注視了。

那眼神複雜的很。

所以……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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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副主任,主任找你!」

許晚春搓著凍到通紅的手,才回到科室,就給值班護士喊住了。

她朝著對方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

值班護士躊躇幾息,到底沒忍住小聲問:「許副主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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