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
「嗯?」
「怎麼來乃公這了?」
「我才是乃公。項羽說暫時停戰,我來養一會兒傷。」
「阿父真沒用,居然會受傷。」
「有你沒用?一年了,居然還要和灰兔睡。」
「我怕有人偷我的灰兔。」
「護衛都是吃屎的嗎?居然還有人能偷你的灰兔?」
「對!阿父要好好懲罰他們!」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心疼。」……
劉邦抱著一年多未見,摟住自己脖子時已經需要弓著背的兒子,往驢車上走。
吃草的灰兔抬頭,倒三角眼裡充滿著鄙夷。
誰會被偷?瞧不起誰呢!
劉邦坐上驢車,劉盈仍舊把頭埋在他懷裡。
「灰兔,自己能回去嗎?」劉邦問道。
灰兔啟動,撒開蹄子瘋跑。
「喂喂,慢點,太顛了!」劉邦差點把懷裡的劉盈丟出去。
灰兔稍稍降低了一點速度。
劉盈罵道:「阿父!你居然要把我從車上丟下去?畜生不如!」
劉邦:「???」誰要把你丟下去啊,我只是手滑!
被兒子罵畜生不如,劉邦伸手就給了劉盈腦殼上「嘣嘣」兩下。
劉盈可不會乖乖挨打,很快反擊。
父子二人便在驢車上廝打起來。
「嘶,力氣變大了。」
「哼哼,阿父受死!」
灰兔搖頭晃腦奔跑。
悄悄跟在驢車後的漢軍護衛你看我,我看你。
他們還以為能看到感人肺腑的父子重逢畫面呢。怎麼一見面,世子就要……咳,忤逆?
劉邦和劉盈一路對毆,在劉盈這次釣魚暫居的小院門口才停下。
劉邦從驢車上跳起來。
劉盈卻不下車,只伸出手臂。
劉邦便把劉盈抱下來,罵罵咧咧道:「多大的人了,還要人抱。」
劉盈昂首道:「我年齡再大也沒你老!」
劉邦無語:「你說什麼廢話。」
小院裡傳來炕餅的香味。
劉盈從劉邦身上跳下來往廚房裡奔跑,跳下來時還踹了阿父一腳。
劉邦揉著被劉盈踹的地方,罵著劉盈的祖宗跟了上去。
廚房裡,呂娥姁和曹夫人穿著荊釵布裙,正在炕餅。
「回來啦?」
呂娥姁用布裙擦了擦手,解開灶台上的木蓋子,拿出一個餅:「先吃著,別燙著……哎喲。」
劉盈一個蠻牛衝撞,差點把母親撞灶台上。
曹夫人忙護住呂娥姁,才沒有發生弒母慘案。
「你這個皮孩子!我經不起你撞!」
母親的巴掌落在了劉盈的後腦勺上。
劉盈抱著呂娥姁,腦袋在呂娥姁背上來回蹭。
「一邊去,還吃不吃餅了?不餓?」
「餓。」劉盈帶著鼻音道。
他又蹭了一下,鬆開手,張開嘴。
「這麼大了還讓人喂,羞不羞……劉季!不准偷吃!」呂娥姁叉腰罵道,「那是給盈兒的!」
劉邦吹了吹餅,又咬了一口,還把自己咬了一大口的餅給三人看。
曹夫人都忍不住了,擰了劉邦的腰一下。
劉盈撲上前廝打劉邦:「我的餅!不准吃!」
劉邦繼續吃。
兩人太鬧騰,呂娥姁和曹夫人把兩人趕出了廚房。
父子二人抱著一竹簸箕的餅,坐在小院的台階上啃。
「阿父,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說了嗎,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