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崢嶸正想說什麼,只聽前面響起一陣急促的哨聲,緊接著便聽到有人喊:「那邊騎自行車的兩個!你們哪個院系的?趕緊下來,把自行車靠邊停下!」
「怎麼辦啊?」葉滿枝慌張地問。
前一秒還好浪漫呢,下一秒就變成好狼狽了。
「你把臉捂好就行了,他們認不出你來,」吳崢嶸腳下提速,口中還慢悠悠地開著玩笑,「我帶著結婚證呢,被逮住就把證給他們看。」
葉滿枝忙著雙手捂臉,暫時顧不上質問他,為啥要帶著結婚證出門。
前方的風紀委員一邊吹哨,一邊咋咋呼呼地讓他們把自行車停下。
最近的一棟宿舍樓里,還有聽到動靜的人,打開窗戶吹口哨起鬨。
葉滿枝緊緊捂住臉,恨不得縮到地縫裡去,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在學校里搞浪漫了。
這浪漫搞得她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吳崢嶸那些軍事訓練不是白練的,任憑風紀委員如何吹哨,他都沒有理會,自行車飛速穿行在校園裡,很快就跑出校門不見了蹤影。
「幸好你今天沒穿軍裝!」葉滿枝鬆開手,後怕地說,「我們學校沒幾個軍屬,你要是穿了軍裝,我一準兒得露餡!」
「膽子比耗子還小。」
吳崢嶸停車,攔腰將人往座位上提了提,見她羞恥得眼尾泛紅,忍不住去吻她比臉更紅的嘴唇。
*
搭坐大梁的副作用是,葉滿枝的屁股被壓紅了,一按就痛。
由於葉班長屁股光榮負傷,趴著睡了一宿,夫妻倆在第二天早上才真正實現鵲橋相會。
葉滿枝側躺在枕頭上,哼唧道:「我屁股還沒好呢,你不許捏我了!」
「剛才幫你檢查了,白白嫩嫩的什麼毛病也沒有。」吳崢嶸在滑膩上揉了揉,「你這是心理作用。」
葉滿枝長發凌亂,被頂在床頭來不及回話。
她想回身抱住男人,最好能看著那張英俊的臉和長睫毛。
她在這種時候,喜歡面對面地看著他,如果能摸到他背上那些緊繃的肌肉就更好了。
吳崢嶸了解她那點小癖好,正要配合地將人轉過來,卻聽院子裡的葵花毫無預兆地吠叫起來。
葉滿枝雙t眼迷離地望向他,回身推上他的胸膛,「門鈴響了,是不是有人來了?」
「不管它。」
「不行,這都上午了!萬一有人來串門,把咱倆堵在床上,我就不用見人了!」
吳崢嶸低聲罵了句什麼,加快速度解決問題,而後傾身吻住她的唇,將她驟然提高的呻吟堵在了喉嚨里。
葉滿枝急促喘息,失神地吃他的嘴唇,不間斷的敲門聲,令她攀著脖頸的手臂緊了又緊。
「你歇會兒吧,」吳崢嶸親吻她潮紅的臉蛋,「我出去看看。」
大清早就來串門的不速之客,讓他心煩氣躁。
他套了件襯衫出去開門,發現來人是劉副廠長一家,媳婦女兒都跟在身邊。
「吳團長,這麼早來串門,沒打擾你吧?」
吳崢嶸讓開大門的位置:「進來吧。」
大早上擾人清夢,再說這些客套話還有什麼用?
他連杯茶水都不給客人倒,開門見山地問:「劉廠長大清早過來,有什麼急事?」
劉副廠長也看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了,但他這急事還真是拖不得。
他將一封通知書放到桌子上,「我閨女也參加今年的高考了,本來以為沒考上,準備複習一年明年再考,結果昨天收到了省大的錄取通知書,被機械製造企業經濟、組織與計劃專業錄取了。」
吳崢嶸對人家的喜事不感興趣,臊眉耷眼地坐在那裡,看也不看那封通知書,只等著對方的下文。
這一家子,總不至於一大清早就跑來跟他報喜吧?
劉副廠長的愛人是這一片的居民小組長,自認與吳崢嶸兩口子的交情還不錯,接過老劉的話頭說:「吳團長,我們主要是想找找你家小葉主任。她不是省大的嘛,我們想問問這個專業的情況。」
老劉當著856廠的副廠長,其實該打聽的早就打聽了,但她家這閨女是個犟種,對她爸帶回來的消息半點不信任,只覺得是老劉不想讓她復讀考清華,編謊話騙她的。
葉滿枝在屋裡已經聽到動靜了,拖著酸軟的身體起床穿衣,簡單洗漱一番便匆匆出來招待客人。
吳崢嶸本就不是什麼好客的人,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偽裝一下。
這會兒剛被人打斷了好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欲求不滿的男人,待客態度會有多冷淡。
葉滿枝一邊感嘆這個家離了她不行,一邊給客人倒水洗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