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小姑子的交友問題不想過多干涉,有些人可能表面不靠譜,芯兒里其實還可以。
但是在單位門口鬧緋聞是絕對不行的。
還是那句話,吃飯的地方不拉屎。
岫嵐這份工作多好多體面啊,凡是有可能影響飯碗的事情都要及時掐滅。
葉滿枝完全不在乎程學松的臉色好看或是難看,不怎麼客氣地將人敲打了一番,就拉上小姑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兩人按照之前的約定,去了吳岫嵐推薦的館子吃老北京涮肉。
點好了鍋子和涮菜以後,葉滿枝問:「那個小程是什麼來頭?他是你哪個哥哥介紹給你的?」
反正肯定不是吳崢嶸。
她家吳大博士向來眼高於頂,不屑於跟這種紈絝子弟為伍。
「不是我哥介紹的。程叔叔跟咱爸是老戰友,雙方父母有點來往。」吳岫嵐將羊肉放進鍋子裡,皺眉說,「程學松前幾個月剛被調來北京工作,程叔叔想讓我倆交個朋友,相互關照一下。」
吳程兩家算是門當戶對,吳岫嵐最初並不排斥與對方來往。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先以交朋友的名義相互認識一下,沒什麼不好。
但是接觸了幾次以後,她覺得自己與程學松相處不來,兩人並不合適。
程學松性格強勢,為人自我,而且情緒總是陰晴不定,上一秒對人惡語相向,下一秒就能玩笑似的抹過去,重新換上笑臉。
吳岫嵐獨自在北京生活了好幾年,幾乎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工作上,她哪有精力揣摩對方的心思啊?
再者,就像二嫂說的,她家是革命家庭,她又是吳家最小的孩子,父母兄姐都很嬌慣她,尤其她還是家裡唯一考上大學的女孩,向來是別人哄她,她從來不用哄別人。
程學松仗著出身好,又有幾分姿色,行事非常自我霸道,好似全世界都得遷就他,圍著他轉。
吳岫嵐覺得雙方不是一路人,反正只是剛認識的普通朋友,接觸兩次就漸漸疏遠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莫名其妙開始追求她了,還從她堂哥那邊打聽了她不少私事。
程學松像今天這樣來單位找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頻繁的糾纏讓她有點心煩,礙於雙方父母的交情,她又不好真的撕破臉。
葉滿枝盯著咕嘟冒泡的鍋子,建議道:「你應該把北京這邊的情況和你的想法如實告訴父母,否則咱爸媽還以為他是什麼好人,想撮合你倆呢。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要給咱媽寫信提一提了。你獨自在北京生活,要注意安全。」
她瞧那程學松有點紈絝性情,被岫嵐拒絕後,不像是能輕易善罷甘休的。
吳岫嵐「嗯」了一聲,「我找機會跟咱媽說說。」
葉滿枝沉吟片刻,從包里翻出吳崢嶸寫給朋友的信。
然後用鋼筆,把其中一封信上的「媳婦」二字塗掉,在下面重新寫下「妹妹」。
「吶,這幾個人是你二哥在北京的好朋友,你獨自在北京生活,身邊沒個親人,要是再遇上小程這樣的人糾纏你,你就去找這幾個人幫忙。其中有一個還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呢!」
葉滿枝一直生活在濱江,父母、親戚朋友、男人孩子,全都在身邊。
她其實很難想像小姑子這種獨在異鄉的生活要如何過。
吳岫嵐接過那幾封信,看到上面的內容後,抑制不住地笑出聲來。
「這是我哥給你寫的啊?」
「嗯,這幾個朋友跟他關係都挺好的,你有事找人幫忙,他們能幫肯定會幫的。」
吳岫嵐哈哈笑道:「我哥居然會幫你寫這種信,對媳婦就是不一樣。這個劉志峰我早就認識了,當初我二哥可沒有這份耐心,他沒幫我寫介紹信,只給了一個地址和一個單位電話就把我打發了。」
葉滿枝被調侃得不好意思,故作正經道:「你哥當了爸爸以後,性情大變,現在內心可柔軟了。」
這話不知又戳中了吳岫嵐的哪個笑點,剛夾起的涮肉掉回鍋里,她又呵呵笑了起來。
她二哥當了爹以後,每年來北京出差時都會與她見面。
她咋沒感覺出他內心柔軟呢,明明還是以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死樣子。
葉滿枝轉移話題,說起了此行的正事,「岫嵐,你認識報社的記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