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 錢難賺,她理解。
男人聽力敏銳,察覺樓上有動靜立馬抬頭,看到倚在欄杆上的程秋來, 神情一怔。
「她昨天很晚才睡,還沒醒。」程秋來交待他:「去弄點早餐回來。」
男人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 遲疑片刻後答應了聲,起身去了。
等葉心怡十點多蓬頭垢面飛奔下樓, 見到的就是程秋來翹著二郎腿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嘴的優雅模樣,而滿滿一桌食物,此刻已經涼透,並且被她吃的差不多了。
男人站在一旁,神情惶恐。
葉心怡獰笑著走過去:「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你本事那麼大,我能跑哪去。」程秋來吃飽喝足,一臉滿足,這才抬眼看她:「你好點了嗎,過來吃點東西吧。」
葉心怡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問她:「你讓我吃你剩的?」
程秋來指了幾樣:「這些我都沒動。」
葉心怡一口咬定:「你只要看過,那就是你剩的!」
程秋來:「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葉心怡現在確實餓了,尤其面前一桌她最愛的廣式早餐,此刻餘溫尚在,味道誘人。
她憤懣地坐了過去,仍保持警惕:「你下毒了?」
眼鏡男連忙站了出來:「沒毒沒毒!我親自買的,也是我親自擺桌上的,這位……吃我也一直盯著呢。」
葉心怡這才端過一碗粥邊喝邊嘟囔:「算你機靈。」
太久沒跟家人坐一張桌上吃飯,程秋來看著此刻正狼吞虎咽的葉心怡,神情恍惚。
葉心怡察覺到她的視線,狠狠抬頭瞪了回去:「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程秋來劃了兩下手機,單手撐著額頭,眉頭微蹙:「我剛剛看到新聞,說……葉曙華病重,現在在住院,我們用不用去看看他?」
倒不是父親兩個字說不出口,只是礙於眼鏡男在場的緣故,程秋來這才選擇主動隱瞞身份。
葉心怡拾起帕子邊擦手邊冷笑:「人家在那邊有情人有兒子,輪得到你去看?他恐怕連你是誰都不記得。」說著把帕子隨手丟進瓷碗裡,感嘆道:「老登混到今天這個地位,你以為他還會在乎什麼親情嗎?他就算死了上的都是娛樂新聞,噢,他最好是興奮過度死在女人身上,別死在醫院裡。」
程秋來:「……為什麼?」
葉心怡指著她一臉痛心疾首:「你看看你!在村里待久了人情世故狗屁不通!」
程秋來:「是鎮裡。」
葉心怡煞有介事地告訴她:「猝死的話,我帶著你去爭遺產,大家見者有份,在醫院等死,給他吹耳旁風的人就多了,恐怕到時候連口湯都喝不上。」
說著,沖她舉起玻璃杯,「來,姐,讓我們祝老登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