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程秋來猝不及防被米粒嗆到,瞬間狂咳不止,「絕對——不行!不賣!」
言亭起身給她倒了杯水,聲音說不出的委屈:「那我沒有地方住了。」
程秋來怒道:「你買得起隔壁,難道會買不起別的地方?沒錢我給你出。」
「老大,你又趕我走。」言亭再次紅了眼眶,哽咽著道:「我又沒做錯事,只是想陪著你也不行嗎?」
「我好怕下次再回來,又見不到你了。」言亭用手背飛快地蹭了下眼睛,繼續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妨礙到你生活,你就當我是店裡免費的學徒就好,你可以再交男朋友,江驛也好,尤川也好,或者別的什麼人都沒關係,我還叫他們哥哥就是了……就算你結婚也沒關係,只要……只要你還在這裡,讓我看到就好。」
程秋來緊握著玻璃杯,抑聲道:「亭亭,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我為什麼這樣,你明明很清楚啊,老大。」言亭忽然看著她笑,雙眼亮晶晶的,「你那麼聰明,我對你的感情,你一定早就知道了。」
言亭又道:「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們沒有可能……但是我想,你應該不會那麼絕情,連我留在你身邊的權利都要剝奪。」
「就算你不同意也沒關係,不讓我當學徒,我就當鄰居,或者陌生人都可以……但如果你再消失不見的話,我會把你的照片散布到世界每個角落,直到找到你為止。」
這番話威脅意味十足,言亭已經做好了迎接程秋來滔天怒火的準備。
出乎意料地,程秋來沒有發火,仿佛沒聽到他剛剛那番話一般,繼續吃飯喝粥,隨後放下碗筷,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起身回了房間。
在盡情抒發難過情緒之前,他必須先把餐桌收拾乾淨。
言亭失眠了一個晚上。
他不確定程秋來會如何回味他那番話,但他並不後悔說出來,他總不能永遠像老鼠一樣暗中窺伺她。
傾訴完畢的那一刻,他有種常年壓在心口的巨石忽然被移開的感覺,剎那間連呼吸都通暢了。
他緊張地聽著樓下的動靜,擔心程秋來真會選擇再次消失。
她不是什麼國際通緝犯,到時候就算真把她照片散布的到處都是,找到人的概率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第二天一早,隱約聽見樓下傳來動靜的那一刻,原本半睡半醒的言亭猛地睜開眼,再度飛奔下樓。
程秋來正站在操作台前包紮花束,她的手藝已經完全恢復,操作行雲流水,不到二十分鐘便完成了一束精美絕倫的混搭。
「老大,需要我去送貨嗎?」言亭戰戰兢兢地問。
程秋來頭也不抬:「不用,這不是客人定的,是我拿耗損花材練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