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如遭雷劈,怔在當場:「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在外面打工摸不到你,找別人你嫌我髒,我回來睡了那麼久的沙發,你還是嫌我髒!」
「你是說你們……」箭矢扎進血肉,張萍的淚水奔涌而出,「趙斌,你個畜生……你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那個女的她……她挺個肚子……」
「我知道!是我的種,不然她來找我幹嗎?我讓她打掉她不打,我有什麼辦法?我要養著她嗎?生出來要是也痴呆,我是不是一頭栽到塘里死掉算了?」
「趙斌!」
母親尖厲的喊叫像剪刀扎進趙曉青的耳朵,她從浴室出來,只見母親死死握住手機:「剛才那些話你跟曉青說沒有?」
「我沒說!你敢跟她說!」趙斌惡狠狠道,「她比你更恨我,都是你教的,她總把我往壞了想。」
張萍悽慘地閉上眼睛。
「……媽媽?」
手機被狠狠砸到地上,張萍癱倒在椅子上捂臉失聲大哭。悲憤的淚水打濕她的掌心,恍惚間,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有力量的懷抱。
「媽媽,」趙曉青緊緊擁著她,「您怎麼了?是爸爸又犯賭癮了對不對?」
趙曉青的心被母親的痛哭攪得支離破碎。她篤定是爸爸再一次傷害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在她刻意遺忘腌臢的往事,刻意忽視他存在的這段日子裡,父親也刻意遺忘了對她們的責任和承諾。
「曉青,我要和他離婚。」
趙曉青沒說話。
「媽媽對不起你。」
「不,沒有。」趙曉青搖頭,身體隨母親一起顫抖。
夜深了,陳琦第N次點開和趙曉青的聊天界面,她留給他的還是下午的那個「好」字。
雖然他們加了微信,但從通過好友申請的第一句話開始,他們在手機上聊的天不超過五十行。他沒有主動找她的契機,她也不會問他問題,都畢業了,又不是同班,交集只少不多,哪有非他不可的道理。
當陳琦第N+1次點開曉青那朵雲彩的頭像,房門被敲響。
「爸。」
陳志強笑著進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媽從來不敲門。」
陳志強拉了他書桌旁的椅子坐下:「你媽說她今天看見趙曉青了,我記得那女孩成績挺好,在初中跟你不相上下。」
陳琦放下手機:「她成績是挺好。」
陳志強觀察他的臉色:「你媽說她和你走得挺近,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我媽還跟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