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梨瞥了一眼,見她說的是吳延,搖頭道:「不要。」
一個常年混跡於酒吧的風流紈絝,她才不想花時間跟他見面。
「這個呢?」宋涵雲一張張翻著照片,忽然停下,看了眼步梨,咦了一聲,「我怎麼覺得你不太對勁兒?胃口也不好,幹什麼都沒興趣,你在花溪鎮的那段時間,是不是談戀愛了?」
步梨慌了一瞬,急忙否認,「沒有啊,我就是覺得那地方好,空氣好,海鮮也好吃,家裡就沒有。」
「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明天我讓趙姨去買點新鮮的海鮮不就成了?這兩天你在家也沒事,我幫你約約吳延,今天去見見?」
步梨道:「不見,我今天約了朋友吃飯。」
宋涵雲急了,「你這孩子!那明天見。」
「我都說了我要專心搞事業。」
宋涵雲瞥了她一眼,「還搞事業,之前你在藝術大學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後來突然就離職,也不跟我們說原因,還是我找人打聽的,你在外面受了那種委屈,怎麼不跟家人說呢?」
步梨倔強道:「當時你們有不在家,而且沒什麼可說的,我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不用你們給我收拾爛攤子。」
宋涵雲提高了音量,「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媽媽不需要你證明什麼,只想你開心快樂,別受委屈就足夠了。」
步梨不耐煩道:「那你們還能護著我一輩子不成?」
宋涵雲笑了一下,笑眯眯地將話題扯回來,「所以現在要趕緊找個男人,這樣我們將來老了死了,也有人護著你啊。」
步梨急了,放下碗筷,沒好氣道:「媽你這是什麼想法?我就不能靠自己?」
宋涵雲嘆了口氣,「媽媽也是為你考慮,多一個庇護你的人總是好的,搞事業又不耽誤談戀愛,再說你去江大,還不是因為我上次跟張教授提了一嘴,現在你翅膀硬了,不聽我話了是吧。」
步梨整個人愣住,「媽,這工作是你幫我說的?」
她以為自己這些年不斷努力,終於靠自己的本事成功了一回,沒想到她還是錯了,好像逐漸建立起來的自信心被人抽走了最底部重要的一塊,再次變得搖搖欲墜。
終得還是要在家人的保護傘下生活。
步梨的姥姥謝蘭珍在一邊看著這母女倆鬥嘴,本來挺開心,但見此時步梨的臉色,她察覺到其中的情緒,開口安慰道:「香瓜說得有道理,我們誰也不靠,就靠自己,我們香瓜本身這麼優秀,你媽就是提了一句,沒說別的,能不能入選還是得看你的作品。」
說罷,又拍了下宋涵雲的胳膊,勸道:「相親的事,她不喜歡就算了,你那照片裡的小伙子我看也都一般,緣分這種事要慢慢地遇。」
步梨的心情重新開朗起來,她有了靠山,人也硬氣不少,挺了挺胸脯,朝著宋涵雲哼了一聲,又對著謝蘭珍嬌聲道了句,「還是姥姥對我最好了。」
老太太一發話,宋涵雲只能先作罷,不太滿意地說道:「媽,您是不是還想著溫家那小伙子?」
謝蘭珍愣了愣,說道:「可惜了,我和溫家的老太太關係最好了,當時還想給兩家結親來著,誰知道就出了那種事,現在你溫大伯領了個養子回來,我看那小子,不太行。」
步梨有些煩他們討論這些事,沒吃幾口就放了碗筷,約了沈思箏還有幾個朋友一塊出去放鬆放鬆
。
沈思箏是第一個到的,手裡捧了一大束鮮花送給她,「恭喜我們香瓜女士,現在應該叫步老師了吧。」
步梨失落道:「別給我戴高帽了,我今天剛知道,我這工作是我媽幫我找的。」
沈思箏不以為意,「這有啥的,江北大學的招聘一向公平公正,阿姨肯定也只是幫你提供一個作品能被人看到的契機罷了。」
這會兒其他人也陸續來了,步梨便沒再提這個事。
她去花溪鎮了大半年,在江北的不少朋友好久都沒見了,賴依依還是一如既往地嘴欠,一進來聽說是步梨請客,就嚷嚷著要把最貴的全都點一遍。
步梨看著她越發圓潤的臉,連雙下巴都出來了,哀嘆著斥了句,「賴依依你上輩子是餓死鬼嗎?」
賴依依呵呵地笑了兩聲,東西一點沒少點。
「人生就是要及時行樂,」
「香瓜,聽說你在花溪鎮談了個土包子男友?怎麼,原來你喜歡淳樸樸素的?」
「什麼樣的男的能讓我們香瓜大小姐看上?」
「沒照片。」
步梨懨懨的說。
她回江北的前一天,為了防止自己睹物思人,將所有與陸時生有關的東西都留在了花溪鎮,還有照片,也都導入了一個優盤裡,沒帶回來。
聊起這個,沈思箏覺得她也算有點話語權,接過來道:「我見過一次,平平無奇,扔在人群里一眼都找不到的那種,真不知道有哪裡好,對了,好像數學不錯。」
話落眾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