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似是沒休息好,額前有零碎的髮絲垂下來,眼下烏青,嘴唇也沒有血色,清冷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襯得她皮膚白皙如雪。
步梨把一個巨大的帆布包挎在肩上往外走。
「步梨,」陸時生開口叫住她,聲音暗啞低沉,他笑了一聲,像是自嘲,泛著苦澀,「你怎麼會喜歡上我這樣的人?」
步梨停住腳步,眼神暗了暗。
半晌,冷聲開口,「陸時生,我現在,不喜歡你。」
......
步梨從陸時生那裡離開,去看了溫老爺子。
前天她也來過一次,但溫老爺子已經睡著了,春雲說他最近覺很多,一天也就只有三四個小時是醒著的。
在病房門口,她聽到屋裡有人在聊天。
一位妝容精緻優雅的中年女士坐在沙發前,正和溫老爺子的護工春雲聊著什麼。
春雲嘆著氣憂心道:「老爺子最近情況似乎不是很好。」
「問過大夫了,大夫說只能用藥拖一拖。夫人,還有一件事,」春雲猶豫了一下,遲疑著開口,「您別嫌我迷信,但這兩天,老爺子嘴裡總是念叨著說見到了溫少爺,您說這是不是有什麼徵兆啊?」
她聲音壓得低,說話時還忐忑地瞥了眼躺在床上閉著眼的溫老爺子,生怕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葉瀾臉上的神情明顯怔愣了一下,隨即轉為一貫的從容,「老爺子想自己孫子了罷了。」
春雲抿抿嘴,沒再說什麼,心裡還是暗暗地後怕,只有將死之人才會有可能見到死去的人,八成是溫少爺要來把老爺子喚過去了。
葉瀾察覺她神情異樣,正要提醒她幾句,這時有人敲了敲門,一個女生走了進來,「您是葉阿姨嗎?」
葉瀾看了她一會兒,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是步梨吧,思箏經常和我提到你,最近回江北了?」
步梨點了點頭,「我來看看溫爺爺。」
許是聽到了些動靜,溫老爺子這時候醒了,看著步梨咧嘴笑,他從床頭翻出一個畫冊,炫耀般的給步梨看。
畫冊被溫老爺子塗得五顏六色,步梨笑呵呵地說他畫得好,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露出僅剩的兩顆牙,顯得有些孤獨。
他含糊地念叨著什麼,步梨聽了兩遍,才聽清楚他是在問畫冊里的風景是哪。
步梨笑著說:「這個地方叫花溪鎮。」
她拿出手機,找出了幾張相片,有花溪鎮綿延的海岸線,村子裡錯落的房子,還有她的老房子。
溫老爺子看著那張老房子的照片開心地笑,步梨注意到那裡面還有陸時生的側影,隱匿在樹影里,前段時間她把好多陸時生的照片都存到了一個硬碟里,這張算是漏網之魚。
一張照片從畫冊的夾頁里掉了出來,落在地上,步梨將它撿起來,是很早之前的老照片,表面有點褪色。
葉瀾走過來看了兩眼,笑著問溫老爺子,「爸,這照片是三十年以前的了吧。」
溫老爺子點著頭笑。
照片裡的中年男子身穿軍裝,看起來十分英氣。步梨的目光在照片上定了幾秒,忽然覺得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陸時生......
又想起他來了。
她感覺溫老爺子年輕時的樣子和陸時生有七分相似,腦子裡冒出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隨即又被否掉。
她剛才居然在想溫故會不會還活著。
可隨之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沈思箏去花溪鎮找她的時候,是見過陸時生的,所以陸時生根本不會是溫故。
「這張照片能不能送給我?」步梨想要照片,倒不是因為像陸時生,她是想拿回去,給溫老爺子畫一幅畫。
她從手機里翻找出她給吳向榮畫的寫真,柔聲問:「您看這個好看嗎?我給您也畫一張好不好?」
溫老爺子還是笑,步梨見他沒反應,猜測著應該是答應,她又看了眼葉瀾,葉瀾笑著說:「他期待著你能給他畫呢。」
步梨把那張照片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下次來看您,我就把畫給您帶過來。」
她又和葉瀾聊了幾句,便告別回了家去。
葉瀾把她送到門口,轉過身時眼底蒙上一層淡淡的失落,「這孩子真好,只可惜我們溫家沒那個福氣。」
...
陸望潮雖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一直沒有醒。陸時生每天輸完液,都會在病房外往裡望一會兒,見他還躺在那裡呼吸著,心裡才有幾分踏實的感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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