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男子靜靜俯視著她。
男人帶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但從身形來看,他並不是吳延,步梨辨不出他是誰,心裡瞭然他應該是吳延的手下。
因為這兒沒有別人。
那人緩緩將右手抬起一個角度,黑色的槍口對準了步梨的頭。
步梨想,他們到底還是沒逃出去。
「你是誰?」步梨認命地問。
男人沒回答,也沒什有什麼表情,只有冰冷的手槍和目光一同對準著步梨。
步梨抱著赴死的心態,最後嘗試著開口,「為吳延做事是沒有好下場的,你若是放了我,來日我會報答你。」
男人依舊不答。
步梨心灰意冷,緩緩垂下眼。
啪一聲。
那把槍被丟在地上,男人望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向大樓的另一個方向,很快消失不見。
步梨還在方才的顫慄中沒回過神,她慌忙地拿起手機,撥打了120。
樓下有腳步聲傳來,隨即,手機也響了起來,像是一串催命凶鈴。
來電人是吳延。
步梨喘了幾口氣,接起電話,她沒出聲,只聽到手機里傳來一陣傲慢的口哨聲。
「步梨,我知道你在樓上,我馬上來找你。」
透過殘破的鋼筋水泥,步梨看到了那張陰鬱的臉。
傲慢的口哨聲迴蕩,吳延不緊不慢地一層層上著樓梯,他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似乎已經篤定了他即將勝利。
步梨將那把手槍拿起來,緊緊握在手裡,她不會用槍,不知道怎麼瞄準,又或許,這把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
但她還是下意識舉起了槍,對準吳延將要上來的樓梯方向。
「算是我輸了。」
「溫故居然為了你能不要命,真是個傻子!」
「步梨,你害死了你奶奶,如今溫故也要死了,都是你害的,你還不知道嗎?其實真正該死的是你,你該我和我一起下地獄的......」
「來吧,一起下地獄吧......」
步梨一時有些慌神,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連視線也無法聚焦。
她腦子裡充斥著吳延的聲音,根本無法瞄準。這時,一隻手抬起來,將她的手握住。
那手很冰涼,卻很穩。
步梨鎮定下來,和陸時生一起緊緊握住那把槍。
吳延的頭漸漸露出來,緊接著是眼睛、鼻子。
砰地一聲。
陸時生將手槍抬起,對準一個方向迅速扣動了扳機。
子彈從吳延的臉頰划過,帶出一條血痕。
吳延沒料到他們手裡會有槍,顧不得臉上的痛,氣急敗壞地將手槍舉起,還沒來得及瞄準,右肩瞬間被狠狠打穿。
他向後仰了過去,整個人重重摔下樓梯。
陸時生神經緊繃,死死盯著那個地方過了很久,吳延始終沒有爬起來,他才終於確定,危險暫時解除。
陸時生懈了力,胳膊重重垂下。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點點流逝。
這大概就是瀕臨死亡的感覺,他的大腦里忽然湧現出熟悉的畫面,
冰冷,壓迫,天旋地轉,還有,無邊無際的潔白。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亦經歷過這樣一番。
漫天的大雪覆蓋,不一樣的是,這次有人在耳邊不斷呼喊他的名字。
陸時生像是一個在半路的孤魂野鬼,被人一下拉了回來,他緩緩睜開眼睛,陽光再次闖入視線,光很微弱,但已經足夠將他帶出那個暗淡晦暗的世界。
他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感受到有一雙溫柔的小手在緊緊抓著他。
但他渾身都好疼,太疼了,似乎有無數根針扎著他身上的每一處毛孔,他想深深喘息一口,卻被劇痛襲擊,瞬間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股血腥的味道從嗓子裡湧出,他怕嚇到步梨,下意識想咽回去,卻被嗆到,重重咳了出來。
步梨比他想到要鎮定些,她拿袖子幫他擦掉嘴角的血,眼裡噙著淚,卻一直沒流下來,她在極力忍著,堅定且平靜地跟他說:「陸時生,你再撐一下,救護車很快就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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