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梨道:「今天葉阿姨和溫叔都不在,我得守著他。」
陳誠擔心道:「那你什麼時候回?」
「晚上吧。」
「好,你注意休息,」陳誠說道,「要是他醒了,也麻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步梨答應,等陳誠離開,她轉身回到溫故的病房,在裡面守到晚上。
晚上九點鐘,她從病房離開,穿過陰暗的走廊,到了電梯間,按了下行。
夜間的醫院有些陰嗖嗖的,步梨後背泛起一絲涼意。
那個跟蹤者又出現了。
他動作很輕,像是隱匿在黑暗中的一道鬼影,飄蕩在隱秘的角落。
叮地一聲,電梯到了,在跟蹤者趕過來之前,步梨抬腳走了進去。
隨著電梯門關上,轉角的走廊處多出一道人影,一身黑衣,戴著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清人臉,那人沿著步梨方才走的路,一路到了溫故的病房前。
確認四周並無其他人之後,他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光線雖然暗淡,但依稀能看出房間很乾淨寬敞,他心裡湧出幾分不滿與嫉妒,的目光看向病床上躺著的人,狠狠咬了咬牙,憤怒他為什麼可以住這般好的病房。
不過住得再好,他也要沒命了,這就是一報還一報!
周建國那個不成事的老傢伙定是在最後一刻心軟了,沒有把人撞死,他聽說溫故醒了的消息後,心裡就一直惴惴不安,打算找機會來自己動手。
溫故果真如步梨說的那樣,一直是昏迷狀態,他狂喜,慶幸自己跟在步梨後面偷偷聽到了不少消息。
既然這樣,他就過來推波助瀾一把,讓溫故永遠昏迷好了。
他抬腳,輕聲走到床前俯視著忘了一會兒,嘴角緩緩泛起詭異的笑容。
「原本我沒有要害你的,可誰讓你是溫故呢?」
「既然你睡著了,就別想醒過來了。」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他低聲笑了兩句,緩緩伸出手,朝著那張呼吸面罩伸過去。
他有些緊張,手也有些顫抖。
呼吸面罩被拿下來,儀器發出一串刺耳的聲音,並沒有人來。
這醫院的警戒也不過如此。
他鬆了口氣。
過不了多久,床上的這個人應該就會沒了氣息,永遠地陷入沉睡。
他滿意地轉過身,看著柜子上的心電監護儀,上面的波形逐漸拉成一條直線。
大功告成,他該撤離了。
「來都來了,不坐坐?」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彭文賽身子一滯,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病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見彭文賽轉身,他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朝彭文賽笑了笑。
「你、你不是......」
彭文賽瞪大了眼睛。
「我怎麼了?」溫故神情溫和地看過去。
彭文賽努力舒展了一下扭曲的五官,強行擠出一個很不自然的笑容,「沒事,你醒了,我很高興。」
溫故點點頭,「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彭文賽笑了下,「看你沒事,那我走了。」
「別演了吧。」溫故語氣如常,聽起來似乎是在和老朋友閒談,「這次,是親自來殺我了?」
彭文賽不屑地笑了一聲,「什麼?」
「是你,對吧。」溫故平靜開口,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在陳述。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彭文賽沒回答,收了臉上的笑容,冷聲問道:「所以你一直醒著,在裝睡?」
他臉色沉下來,這才想起方才他來時,走廊里連個人影都沒見到,順利得不正常,原來是有人給他挖了坑,等著他上套呢,可他偏偏心急,少了幾分警惕。
溫故嘆了口氣,神情有些失落,「你騙了我這麼多次,就不允許我騙你這一次嗎?」
彭文賽痴笑一聲,「你們故意引我來的嗎?」他用了「你們」,說明已經猜到,這房間不只有溫故一人。
他握了握拳,警惕地朝門口瞥了一眼,「是我大意了。」
他跟蹤步梨跟蹤了這麼多天都沒被發現,讓他恍惚認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再加上太過心切,難免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