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芝神色這才放緩,但還是斜眼看著韓芯不說話。
「這種事萬一弄不好,傷人擾民甚至不小心變成非法拘禁、勒索綁架的不是沒有。你有正經工作,劉豐也混的不差,何苦做這種危險的事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這也是為了將來。」蕭玉芝忽然嘆氣,不再那麼盛氣凌人,「貧賤夫妻百事哀。婚禮上竇銀霞說的那話你也聽到了,我和她是絕對不會走到一起的。我就想趕緊多掙點錢,把老太太弄出去,我們夫妻關起門來過幾天舒心日子。就我那點死工資夠做什麼的,劉豐也沒什麼出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沒個正行。不想點門路,這麼下去,日子遲早要過死。」蕭玉芝頓了頓,壓低聲音說,「我跟你說,你別跟別人講。我懷孕了!」
韓芯猛地睜大眼睛:「你!這是好事啊,為啥不說?再說你這樣身邊也需要人照顧啊!」
「我想買好房子,跟老太太分開以後再說!」蕭玉芝壓低嗓子,「就竇銀霞那德行,要是知道我懷孕了,肯定會哭哭啼啼的說要照顧我不走。她那個傻兒子一準感恩戴德的讓他媽留下來!」
韓芯揉了揉太陽穴。還沒結婚就聽說這麼多婆媳之間的刀光劍影,想起蕭壑那個媲美孫二娘的親媽,她覺得自己都不會愛了。
「我已經看好房子了,等這筆款子到帳,就買下來。那是精裝房子,讓老太太住進去。」
「你這麼大方?」韓芯愣了。
蕭玉芝冷笑:「房子記到我名下,不過是讓她住一住。竇銀霞貪財,白得這樣的便宜才不會拒絕。如果換我們住新房,她肯定要鬧騰好幾個月。」
韓芯不由得佩服:「玉芝姐,你這心眼兒,做收銀員太屈才了。」
「我現在幫劉豐掙錢,不算屈才。」蕭玉芝眼睛亮亮的,「我們還要發大財,掙大錢!」
韓芯一看:得!白勸了!
蕭玉芝喝了口熱水,噗嗤一笑,伸手握住韓芯的手:「韓芯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弟。他那個性子,幸虧有你看著才沒出事。說實在的,這次他直接找的劉豐,我不知道。劉豐回去告訴我,我才知道。如果他直接來找我,我一定不會讓他去的。」說到這裡,蕭玉芝嘆了口氣,「富貴險中求,可是我這人寧可自己冒險,也不會讓蕭壑去冒險的。」
這話說得韓芯動容。
蕭玉芝心疼蕭壑,真就像親媽一樣。他倆的父親早早去世,蕭媽媽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加上脾氣暴躁,管教方法也是粗糙至極。不聽話就揍,再不聽話就往死里揍。蕭壑吃軟不吃硬,跟他媽硬頂的時候都是蕭玉芝衝過去擋棍子。蕭壑知道姐姐是為他好,慢慢的也就不跟他媽硬來了。這人也知恩圖報,隨著年紀的增長,對他姐姐越發尊重,言聽計從。
韓芯心軟,點頭說:「蕭壑心裡的規矩和大多數人不一樣,我怕他犯起軸來說不通。如果只是家長里短,也就隨他去了。可如果他跟國法綱常擰著來,那就不是小事。」
「我知道。你放心,我家的事兒,掙了錢有你倆的份兒,但是做事你們別摻和。有我和劉豐呢!你們踏實過你們的本分日子。」
韓芯臉紅,難道蕭壑跟蕭玉芝說啥了?不可能吧?這種事蕭壑應該不會滿世界嚷嚷吧?
蕭玉芝也就隨口那麼一說,她早把韓芯當成自己人,完全不知道無意中說到了小孩子們的秘密。
蕭玉芝想了想,覺得這事兒告訴韓芯也沒問題,就說:「我昨天去找你老闆湯律師了,諮詢了一下該怎麼做這個生意才合法。」
韓芯一下子想到湯律師交給自己的那份掐頭去尾的諮詢郵件:「哦?怎麼回事?」
蕭玉芝說:「這生意也算是一本萬利,來錢快;可是就像你說的容易踩雷。我最近一直琢磨怎麼能安安全全的把這個生意做下去,所以特意拿著我們的事去諮詢了湯律師。」
「他要回答你得簽合同。你付錢啦?」韓芯遲疑的問。
「我不是不相信你啊!」蕭玉芝以為韓芯想賺這筆諮詢費,連忙解釋,「這事兒往大里說,可能關係著我和劉豐的身家性命,多花點錢沒壞處。而且,我也不想每次就諮詢一下,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不是註冊了一個公司麼,所以就乾脆請湯律師做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幫忙看著點。」
韓芯覺得心臟有點跳不動了。虧她還在遲疑寫這份法律文件會不會給自己招來麻煩,人家老辣的湯律師,已經簽下了公司的法律顧問!
薑還是老的辣啊!
捨不得孩子套不來狼啊!
湯律師您還真是啥錢都敢掙啊!
韓芯百感交集。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是站在岔路口的小英,湯律師正在身體力行的去告訴她:「真的律師敢於試探法律的邊界。「
難怪湯律師不搭理我!
我那份回復在他的眼裡,就像小學生作業一樣幼稚吧?就算回答了又怎樣呢?哪條法律規定了你不許這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