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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葵聽他講到「相識二十一載同宿同游」的時候表情古怪,這可不像是形容故交,倒更像形容道侶;又聽他要因此事朝拜玄化仙尊,不由得心裡嘀咕人家仙尊連找人這等瑣事也要管嗎?

是啊,阿葵轉念想,玄化仙尊廣澤天下,信徒萬千,她自認為的天大委屈血海深仇,到了仙尊那裡真的重要嗎?

琥珀心無城府,也不大懂「故交知己」是什麼意思,只一臉認真地安慰道:「謝緣不要太擔心,你要找的人一定平平安安的。」

「嗯,」謝緣輕輕撫摸他的發頂,「一定會的。」

正談間,忽聽身側矮樹叢里嘩啦作響,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從三人面前橫竄而過。阿葵正在出神,反應卻也迅速,掌心焰兔子一樣跟著那道影子飛躥而去,追出半里地,化作一個火圈定住不動了。

那東西被困在圈裡。

三人趕到火圈旁,阿葵從跳動的火焰中央抓出一隻細長腿的大鳥。

藍背紅眼的大鳥嘎嘎大叫,忽地口吐人語:「你捉我作甚!你捉我作甚!」

「居然還會說話?!」阿葵道,「更可疑了,說,你是不是在跟蹤我們!」

「你這丫頭血口噴鳥!」夜鷺精繼續掙扎,它嗓音粗糲聒噪,十分刺耳,「老子只不過是在灌叢里眯會兒覺,被你們嚇醒就算了,還要被倒打一耙!什麼道理!你們這些化了形的就愛欺負我們這群沒化形的!」

「我憑什麼信你的一面之詞!」阿葵疑慮未消,她懷疑這是厲影手底下的嘍囉,「誰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是不是受誰指使!?」

「哎呦哎呦……」夜鷺精越是掙扎,翅膀揪得越疼,乾脆放棄抵抗,掛在阿葵手上像只死鳥,「老子世代都住在這桃花江邊從未遠徙,不信你去瞧,岸邊大樹上全都是我們族類的窩!」

「窩……」琥珀重複道,扭頭望了望岸邊,黑沉沉只有模糊的樹影。

琥珀:「謝緣有窩嗎?」

謝緣笑:「謝緣有,謝緣有很大一個窩。」

琥珀眨眨眼,有點羨慕。

阿葵掂了掂手裡的大鳥,露出一個惡霸模樣的笑容:「既然你住在這兒,肯定知道附近的村落在哪裡吧。帶我們去,我就放了你,不然——哼哼,我就搗了你的窩!」

被拿捏軟肋的夜鷺精縮著脖子敢怒不敢言,算作默認。

有了阿葵強迫來的當地土著做嚮導,一炷香後,人族聚居的村落出現在三人眼前。

阿葵守信,把夜鷺放下:「想不到你還挺老實。既然沒做虧心事,你方才賊眉鼠眼的做什麼……不對,你現在也還是一副奸滑相。好吧,錯怪你了,你天生長這個樣子也是沒轍的事情。」

夜鷺精落地後又縮著脖子站定,聞言從喙里發出一聲陰陰的「呵」,也不知道一隻鳥臉上怎麼做出如此輕蔑神情的。

它不想再與惡鳥言語,支著兩條長腿祟祟地走了幾步,停下來抬頭,紅石榴一樣的眼珠看向琥珀。

月白色的袍衫擋住了它的視線。

謝緣垂眸,唇角噙著一絲笑意:「夜深露重,閣下應當小心行事。」

夜鷺精收回目光,展翅飛走了。

琥珀和阿葵對謝緣的話不明所以,謝緣也不解釋,凝眉眺望不遠處沉睡在夜幕里的農田瓦舍:「深更半夜敲門多有打擾,主人家也不知我們是人是鬼,能否投宿,恐怕需要點運氣。」

謝緣一語成讖。

敲第一戶門的時候連敲了三次,等待許久的謝緣都要以為此戶無人居住了,斜方里才「吱呀」一聲輕響開了道窗縫,裡面一雙眼睛剛看見站在門邊叉著腰、一頭狂野紅髮的阿葵就「嘭」地砸上了窗,接著裡面叮叮咣一陣兵荒馬亂,聽聲音像是有人慌裡慌張拿東西把門堵上了。

謝緣:「……」

「看什麼看,」阿葵對琥珀道,「我們是,尋常人族見了都會害怕,也只有光顧柳岸的那群變態敢把我們當做玩物。」

「可是阿葵,」琥珀十分擔憂地看著她,「你的腦袋現在像一隻螃蟹。」

阿葵終於想起來往自己頭上摸一摸了。

在柳岸的時候,胡琴為了讓她有個好賣相特意拿金釵珠翠裝點她的頭髮,幾番折騰早已七零八落,僅剩幾支簪子插在凌亂的髮髻上,黑燈瞎火里打眼一瞧輪廓,完全就是只耀武揚威的螃蟹,也無怪這戶人家嚇得堵死門窗了。

阿葵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頭上釵環全扯掉,一頭紅色長髮披瀉下來,終於像個正常人。她順手要丟掉這把零碎珠玉,琥珀急急按住:「漂亮的東西,不要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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