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個悔恨語氣,又是零碎的,什麼「貓貓天堂」,「豬豬地獄」。
殺豬匠稍一轉念,大概猜到了她在念叨什麼,略有些無言地抬手摸了摸鼻尖,心想這時候笑的話,怕不是又要挨打。
於是他冷靜了一下,才換上淡定的語氣地說:「仙子姐姐,晚安。這裡是修仙界,彌濕之地,大日礦山。」
捂著臉碎碎念的人猛地停了下來。
過了很久,那捂在臉上的手指往下拉了拉,本來就很大的眼睛這會兒眼眶被手向下的力道拉扯得更大了,那雙黑色的雙眸亮晶晶地看了過來:「你沒死?」
男人還是沒忍住笑了,「嗯」了聲:「你沒死。」
南扶光大腦停運幾瞬,眨巴下眼,怎麼可能呢?她清清楚楚,殺她的人手法老辣,知道修士致命弱點,她的識海被完全撕裂,命星隕落,這種程度無論是對修士還是凡人來說都是活不成的,根本沒有一點能夠搶救回來的可能性——
像是踩到她腦瓜子在高速運轉個什麼東西,殺豬匠沒解釋,只是長臂一伸,將她拉向自己。
與此同時南扶光耳邊聽見夜風送來一陣急促的清脆鈴鐺聲響,猶如催命符,她頭皮瞬間發麻,背後猛地冒出一片白毛汗!
她剛想說什麼,一抬頭看滿臉肅穆的殺豬匠卻下意識閉上嘴——
這人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在那陣鈴聲逐漸逼近時,他輕巧一用勁,將跑在後面的她拖到自己跟前,一條胳膊乾淨利落地夾起她就跑!
帶著一個人也不耽誤他跑的飛快,二人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建築門前,他毫不猶豫一腳踹開門,把南扶光塞了進去。
巨大的灰塵捲起,南扶光驚天動地的打噴嚏聲中男人也跟著閃身進入建築,「吱嘎」發出不堪負重響的門在兩人身後重重拍上——
那如鬼魅追隨在後的鈴鐺聲隔絕在外。
良久。
死一般的寂靜,南扶光隱約聽見一門之隔外有人清冷不屑地冷哼一聲,鈴聲漸行漸遠。
屋內。
背靠門被壓在門上,南扶光微微轉頭看著撐著門壓在自己身上的殺豬匠,後者此時微俯身,透過門縫縫隙往外看……
這樣的姿勢讓他離她很近,她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看清他線條清晰、弧度完美的側臉,他唇邊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耳尖。
屋外的鈴聲徹底消失,男人才仿佛鬆了一口氣,蹙起的眉眼放鬆後,又恢復了平日裡那副永遠好脾氣的模樣。
「走了。」
他說著,不動聲色拉開兩人的距離。
南扶光沒第一時間搭理他。
剛才發生的一切說明她之前被人一鐮刀撕碎識海絕非幻想,死前銘記於心的鈴鐺聲已足夠貨真價實,化成魔音她亦可分辨。
——到底怎麼回事?
在她無聲的逼問中,殺豬匠倒不多廢話,在腰間錢袋(這都是之前南扶光給他的)拿出一樣東西,塞進她手裡。
屋內比屋外更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然而憑藉手中觸感,她還得摸出這是她的那個「貓的第九條命」。
記憶回到不淨海上續航前進的十二翼舟短暫閒聊。
【「『貓的第九條命『。」南扶光指了指他手裡的那個小東西,「是個時間扭轉器。」
她抬了抬下巴,語氣變得有點兒驕傲:「我小時候做的。」
「如今地界文明的發展進度是,他們可以分辨一、二、三維世界,並認識到在三維世界裡,時間是流動性的,是不可控的。」
南扶光道。
「但在修仙界和凡塵界,空間與時間是雙向可控的——修仙入道者可以通過摺疊空間的方式來控制時間。」
「聽上去很了不起。」不咸不淡的評價,「恕我直言,真如你所言,三界六道的成就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因為這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偉大,可控時間的長短卻又是不可控的,當人們試圖人為延長可控時間,就會毫無意外地造成空間摺疊的坍塌……哪怕只是時間扭轉器這種半柱香以內的短時間扭轉,也具有極大的危險性,沒有人能說越時間間隙過程中會發生什麼,這件事總體帶來的弊大於利,並不符合當前修仙界與凡塵界的發展需求!所以這項技術的進步緩慢。」
南扶光戳戳男人手中的「工藝品」:「擰一下它屁股上的某一條尾巴,就可以回到大概半炷香時間之前,那條尾巴也會跟著消失。」
也就是說這玩意一共能用九次。
它只剩下八條尾巴,是因為南扶光在它被搗鼓出來的那一天就用過一次,那時候她還小,對時間與空間概念都沒有太大的敬畏,然後就被教做人——
雖然當時她只是被撕掉了一片指甲,但這並不妨礙還是幼年的她躲在雲上仙尊的懷裡哭得山崩地裂,有強詞奪理嫌疑地大罵她的師父,為什麼把這麼危險的原材料交給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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