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怒鬼頭鐮在段南手中靈活地劃了道弧,他有些驚訝:「你是修士?」
南扶光微微仰起頭。
被那黑白分明的明亮雙眸盯住的瞬間,手執鐮刀少年有短暫一頓。
也可能是方才那短刃相接稍帶來一些意料之外,段南難得話多了一句,用的提醒的語氣:「狐狸是凡人變的。」
「你們還知道狐狸是凡人變的!」南扶光說話時,聽見自己的牙齒不可避免的不受控制,碰撞發出細微聲響,「你們要對它做什麼?凡人脆弱,修士得沙陀裂空樹祝福應當善待凡人!你們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你們這是踐踏《沙陀裂空樹》律法規則!」
」善待?」段南打斷她,似十分不解她在激動什麼,「你又不是凡人。」
南扶光尚未來得及消化這句充滿了困惑的反問——
什麼東西。這人法盲嗎?!
「狐狸是叛逃者,狐狸必須死。修士,別擋道,擋道者也要死。」
冰冷的聲音響起,凜冽冰冷的殺氣從天鋪天蓋地席捲而來,那鐮刀動作很快——
快到南扶光意識到其實方才段南第一擊試探性的留有餘地。
快到南扶光手伸向乾坤袋之前,那鐮刀的刀刃已經到了她的脖子跟前。
快到南扶光頸脖處溫熱皮膚碰到如寒冰冰涼的鐮刃,好像只用了一瞬息。
烏金西墜,夜幕降臨。
晝與夜交替的時間,有人稱之為逢魔時刻。
喉嚨被隔開的疼痛反而不值得一提,一切都很快,相比之下裂開的傷好像反而帶著一點點奇妙的瘙癢——
血液從溫熱奔騰的血管中噴涌飛濺,湧上喉頭的腥甜與溺水窒息感讓她想找個人說一句「我好像嗆著了」,但她知道實際上自己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眼前是血紅的一片。
毫無動靜的識海再次被撕裂,渾身血液逆流帶來的冰冷讓南扶光忍不住的顫慄,無論死多少次她都沒辦法從這種滅頂的恐懼中回過神。
倒下的時候,她看見頭頂的天空變了顏色,皓月將陽光吞噬,蒼穹夜幕墜入,曠野星垂。
南扶光想到了之前那個感官模糊的夢。
可惜了……
夢終歸是假的。
雲天宗的人始終沒有來。
……
「好像鬼打牆。」
男人慢悠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現在在認真思考我們今天還能不能正經走出這間房間。」
南扶光沒搭理他,從剛才回來這個時間段,殺豬匠就從狐狸變回了人類,這大概就是時間轉換器不穩定性帶來的結果。
南扶光正死死地盯著面前桌子上擺著的雕刻小狐狸,現在它只剩下五條尾巴了——
不算第一次做出來的時候就被她浪費掉的一條尾巴,它原本一共有八條尾巴。
第一條尾巴掉在昨晚她剛入礦區。
第二條尾巴掉在她輕信修士幫助修士,主動找監護者自投羅網,被段南從背後陰了一刀。
第三條尾巴掉在剛才,房間內有狐狸,房間不再作為安全屋,監護者闖入,監管者獵捕。
十二個時辰內,三次斃命,動手皆是大日礦山監管者段南,一擊即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南扶光說。
「是啊。」
「他們可以正常催運識海,這對我不公平。」
殺豬匠聞言,嘆氣:「偶爾也不用那麼依賴修士身份吧?」
那不然呢?
南扶光瞪他,他卻站起來,推門走了出去。
「我去想想辦法。」
南扶光:「?」
申時之前,趕在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於礦區照耀殆盡,殺豬匠回來了,手裡還捧著兩套礦袍,一套藍色的,一套黃色的。
南扶光:「……」
原地跪下穿上礦袍開始挖礦以表屈服。
這就是她的神仙隊友想到的辦法。
從今往後他每殺一頭豬都是在殘害同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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