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殺豬匠終於不笑了。
他問:「所以,無幽是誰?」
南扶光動了動唇在罵他腦子裡永遠記不住人是不是臉盲與沉默之中,鬼使神差老實地告訴他,是雲天宗大師兄,長得挺好看用扇子那個。
殺豬匠聽她描述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用平靜無起伏的語調恭喜她還挺受歡迎。
而南扶光則面無表情地警告謝允星不要亂講。
謝允星道是真的,他一直等著你和雲上仙尊的姻緣牌從後山姻緣樹上取下來,就問問你能不能和他一塊兒再掛上去。
南扶光:「……」
謝允星:「你看上去對此完全不知情。」
南扶光:「你已經在克制了,但我還是感覺到你在嘲笑我。」
謝允星:「哦。你看上去從來沒考慮過這件事。現在可以考慮了——大師兄有機會嗎?」
南扶光沒說話,只是一時間也忘記了否認。
她還在消化謝允星的一籮筐信息量。
雖然她沒正經被人追求過,但一個人試圖窺視另一個人肯定不是無幽那樣的——
如果是真的,那他得多變態才能整天卯足勁和喜歡的人為了個宗門考核第一掙得頭破血流?
「可能你這個人就是比較吸引變態。」
隔壁牢房的雲天宗二師姐撐著下巴,真誠地回答。
南扶光「嘖」一聲,立刻伸手壓住雙面鏡,就像以前偶爾講到少兒不宜會壓住壯壯的耳朵。
「……」
等她在謝允星挑起的眉毛中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舉止詭異,立刻拿開手低頭看雙面鏡時,發現雙面鏡其實早就掛斷了。
她抬起手揉揉有些發熱的耳朵,告訴自己不要緊張兮兮,畢竟那殺豬的已經正經地否認過一次,他並沒有對她有太多想法——
其實她並沒覺得被人當面否認這件事特別丟人或者尷尬。
但沒有任何理由,她也不是很想再聽他強調第二遍。
……
南扶光躺回了稻草床上。
指尖蹭蹭按下去的雙面鏡背後銘文紋路,她摁著雙面鏡,問那邊的人為什麼無緣無故掛斷通話。
過了一會兒那邊才回她。
【正事說完了,廢話也得聽?】
南扶光舉著雙面鏡盯著殺豬匠發來的短訊息,怎麼讀都讀出一股生硬的味道,遣詞是毫無問題的,就像他時常勾起的唇角笑容溫和——
但內在的氣氛,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生疏。
捧著雙面鏡,蹙眉。
南扶光又翻身坐起來,在牢房裡轉了個圈圈。
所以她真的很需要出去,她在第一時間,已經開始厭煩了被關在這猜測雙面鏡里的人又在鬧什麼脾氣。
直到手中雙面鏡再次震動。
【要去找他嗎?那個誰。可以去。】
……這個吃了粑粑似的語氣。
南扶光思來想去,回他:【你連人家叫什麼都沒記住,找什麼找?找罵倒是挺合適的。】
那邊回了個,【哦。】
就這一個字,回的挺快。
【那不去了。】
南扶光舉著雙面鏡看了半天。
神奇地又覺得他好像又不冷漠了。
「?」
簡直鬧鬼。
……
夜幕降臨時,南扶光再次呼入了殺豬匠的雙面鏡,那邊接起來,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她打斷。
「監工。要麼你辭職。」
語氣過於理直氣壯。
男人摸了摸鼻尖,將她掛在了腰上。
往彩衣戲樓走時,他們詭異的難得陷入沉默沒有閒聊,這很不尋常,尤其是當今日份最後話題停在無幽這個八卦上。
這殺豬的連謝從偶爾蹬鼻子上臉都能調侃她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