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模糊了雙目自然看不清來人的長相,記憶中只記得那人薄唇輕勾,微笑著俯視而來。
「你是誰?」
它問。
「……你做神器的時候難道沒有人教導你,神明的名字從來都是隱秘?」
他嗓音無奈。
「但話說回來,從此若為共同體,交換名字好像應當算作天經地義。」
共同體?
是下一任主人?
它恍惚地想,真該死,哪怕只是休息片刻都不可以——
但他向它伸出了手。
寬大的掌心朝上,有一枚雪花飄落又迅速消融。
「宴歧。」
……
絲竹靡靡之音聲從遠方回到身邊,鬼鳴鳥的歌進入了末尾,身著「翠鳥之巢」禮袍,腰掛一把同色點翠劍鞘的劍修少女於眾目之中,被迫鬆開了鬼鳴鳥柔軟的手。
她被強行轉過身的一瞬,感覺到所有的複雜情緒與欲破碎之蒼涼意如潮水般褪去。
胸腔中壓抑的情緒瞬間消退,她猛地深呼吸兩口新鮮空氣,甜蜜的瓜果酒香鑽入鼻腔,她唇瓣動了動:「宴……」
「日日。」
黑色道袍繡金龍紋於眼中浮躍,她茫然地抬起頭對視上面前雲上仙尊那張難得寫著擔憂面容。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這邊拉扯了下:「我在。日日,你可還好?鬼鳴鳥歌聲奇詭,你方才是魘住了——」
「不是你。」
南扶光目光有了焦距,隨後有些焦急地想要掙脫,然而幾番拉扯後她一下子又安靜下來,抬起頭望入面前之人的眼中。
此時此刻,只見雲上仙尊尊容微垂,眉間輕蹙,垂目望來,那雙永遠平靜的瞳眸此刻似有擔憂,波瀾泛起。
而在他眼中,眼前少女眉宇微斂,杏狀圓眼如水般霧蒙蒙,不似往日明亮,泛著淡淡紅意。
——在鬼鳴鳥的歌聲中見到了什麼?
現場大多數人都是一臉如夢如幻陶醉沉溺於美夢之中的模樣,怎麼反而親自觸碰鬼鳴鳥的她會是現在這幅垂淚欲落的模樣?
宴幾安單指勾起懷中少女蒼白的面頰。
這些日子她消瘦許多,臉上以前頗有存在感的軟肉都快要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她猝不及防被抬起臉,有些茫然地吸了吸鼻尖。
宴幾安目光最終垂落於她今日染了口脂如櫻桃紅般唇瓣之上。
他垂眸,鳳眼幽暗。
「師父……」
耳邊是她倉惶短促地叫他。
礙眼的人是不在了。
雲上仙尊唇角微勾,如耳未聞,俯身而下——
這一吻原是不容拒絕,勢在必得要落於他篤定之處。
然而當他聽見她有些急切又驚慌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瞬,一隻大手出現在他們近在咫尺的唇瓣之間,那大手輕易籠罩住她幾乎整張臉,一攏一拽,將她往後拉離了他的懷中。
「哎,這是做什麼?親不得。」
南扶光站不穩,猝不及防背撞到寬闊如鐵壁的胸膛。
聽見化作灰幾乎都能認出來的嘆息聲在耳邊響起時,無論是宴幾安還是南扶光,兩人俱是雙雙一愣。
覆蓋在臉上的手很有防禦性地不曾挪開。
鼻尖頂著一隻掌心粗糙的大掌,南扶光茫然地眨眨眼,有一瞬以為自己還在鬼鳴鳥製造的夢境中。
片刻之後,她用雙手捉住死死捂在自己口鼻的大手往下拽,回過頭,便看見身形高大的英俊男人一身玄黑短打離於身後,眉毛耷拉,一副「你們在幹什麼啊」的天然無辜模樣。
南扶光:「……」
殺豬匠:「?」
在殺豬匠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就看見轉身望來的少女目光閃爍了下,突然從方才那副柔柔弱懵里懵懂的模樣變身了——
從乖順小綿羊變眼泛綠光的女夜叉。
此時再警鈴大作為時已晚,「啪」的一聲巨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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