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他管個古生物研究閣已經忙得兩腳不沾地;
二來,他在心思縝密方面確實比不上肖官。
光看從南扶光一腳踏上淵海葉舟那一刻,就把這位雲天宗的大師姐算入了所有的計劃里,肖官就領先他不知道幾百年。
古生物研究閣少閣主唇角掛著笑,打量著從天而降的肖官——前後腳出生,出生既有尊貴的身份與錦衣玉食,幼時一塊兒修煉長大,他們這群人總是湊在一起。
肖官話少,從小當著大哥的角色照顧別人;林火跳脫,把世家子弟的頭銜坐穩,他原本以為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
但家大業大,難免總有人想吃獨食,大哥的角色當久了他到底也沒忘記這層面具下自己的真面目,如今揭下偽裝,露出猙獰的真面目來。
背對著屋外的光,肖官掃了坐在輪椅上的林少閣主一眼,如今他是不堪大用了。
他告訴林火,仙盟那邊下來了最終的審判。
「古生物研究閣閣主林滅被人為干涉識海,損毀金丹,從今往後,以築基期普通弟子身份禁足淵海宗,致死不得踏出宗門一步。」
肖官語氣里不帶任何的情緒。
「故生物研究閣少閣主林火,主導一切,至人死亡,罪不可赦,毀其識海,廢其身份,驅逐出淵海宗,永世不得錄用。」
毀識海,廢身份。
林火認真想了下,這大概就是從今往後要將他變作凡人,從此曾經擁有的一切煙消雲散,要讓他吃一吃凡塵界的苦了。
嗯,也好。父親年紀大了,大約是受不住這等苦的。
笑了笑,古生物研究閣少閣主垂下頭。
任由一縷發落至眼前,他看著自己廢掉的雙腿,問他:「肖哥,我還是不太明白,我做過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良久的沉默,半晌,肖官還是用那種他慣用的語氣,四平八穩地道:「抱歉。」
林火望著他。
「淵海宗我要,古生物研究閣我也要。」
……
整個處決的過程,南扶光去看了。
在淵海宗的議事廳,她與鹿桑一左一右站在雲上仙尊的身後。
雲天宗小師妹蒼白著臉,平日裡明媚的雙眼黯淡無神,這些天在腦海中無數次重放龜龜從謝晦懷裡跳出去的一幕……
她也後悔的。
她根本沒想到那白化開明獸最先誕生於淵海宗,在所有的靈獸發狂的瞬間,它也避免不了地如中邪般往外沖。
早知如此,她不該把龜龜交給謝晦抱。
眼下,看著昔日淵海宗堂堂閣主,曾經對於尋常修士甚至懶得正眼相看,如今於仙盟派來的「翠鳥之巢」執法者手下掙扎如孩童,那上了年紀的臉褶子積滿淚痕,金丹破碎時,天地震動,腥臭的海風混雜著血腥鑽入鼻腔。
整個議事廳除卻慘叫,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聲音。
鹿桑看得如此血腥場景只覺得腿軟,當林滅渾身顫抖著高呼「我為淵海宗」,托著長長血跡爬行……
她後退一步。
「翠鳥之巢」那雙手沾滿鮮血的執法者走向林火,癱倒在地林滅此時顧不得疼痛,見狀大概猜到接下來會有如何場面,痛哭流涕高呼:「兒啊!!!」
輪椅之上,林火滿面麻木看了眼他一生驕傲卻晚節不保的父親,唇角抿起。
最終安靜地露出一個扭曲的笑。
帶有特殊腐蝕屬性的鐵鉤刺入林火識海,「噗嗤」一聲悶響,林火那原本就青白陰鬱的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然這平日習慣大呼小叫之人,卻硬撐著只悶哼一聲。
鹿桑終於忍無可忍地轉過了頭。
這時候她看見了身邊站著的南扶光。
從頭至尾,雲天宗大師姐連眉毛都不曾抖動一下,平靜地看著古生物研究閣的高層一個個被執行審判——
地上拖拽的血液,折射著冰冷光澤掛著碎肉的鐵鉤,面色蒼白、氣若遊絲的林火……
好像都跟她不太有關係。
……
下午的時候,見陽數日的天又變得灰濛濛,陰沉沉的,很快就飄起了鵝毛大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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