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火看著扔在自己面前的那柄劍鞘,如今裡面還配了把淵海宗的鑄鐵劍成完整一套,雪花飄落在劍鞘凹凸不平刻紋上,又消融潮濕了翠鳥之羽,變作碧藍。
林火短暫嗤笑,南扶光毫無反應,像是知道他為何而笑,也像是根本不在乎這件事。
他抬起頭對她說:「你比我想像中心軟。」
南扶光沒有回答,她轉身離開這一隅寂靜街角,少女劍修腰間空空如也,她已有數日不再佩劍。
這一天,當肖官轉身,衣冠整潔於宗主之位落座。
在祠堂某個角落裡,剛剛撤下還未來得及扔掉的星盤之上,上一任古生物研究閣少閣主林火的命星微妙閃爍,灰敗,最終隕落。
……
眼觀肖官繼任淵海宗宗主儀式結束,不用再去「翠鳥之巢」臨時辦事處蹲點,南扶光難得沒了去處,又不想閒下來,就拎了把劍去練劍。
劍不是青光劍,她現在看不得那把劍一分一毫,她隨意在路上攔了個淵海宗弟子借了把鑄鐵劍,那弟子大概是萬萬沒想到雲天宗大師姐會主動跟自己搭話,瞪大眼看上去驚呆了,把劍給她後,跑得比兔子還快。
南扶光去了演武台。
從基礎劍法練起,一招一式,就像是強迫症一般,哪怕是一套下來一百多套的劍法,她腳擺錯一個走位,也重新練一遍。
男人找到她的時候,便看見一襲白色道袍少女劍修御劍乘風,如一隻白鴿於鵝毛大雪紛飛間騰空而起,濺起雪塵如幕——
劍氣將她長發吹拂凌亂,她目光沉定,衣袍翻飛,頭頂是逐漸分割開來的空間,無數把燃燒著烈焰的光劍無聲出現在頭頂。
誰也不知道南扶光是如何越級以金丹期劍修練得本該化仙期才有可能開始練習的「無盡焚天劍陣」……
這事連宴幾安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隨意以「或許南扶光真為劍修天才」「精神力壓力過大仙跡降臨」之類的猜測不了了之。
遠遠看了看那氣勢宏偉的劍陣,男人卻不見半絲避讓之意,他甚至起了玩心,彎腰隨意在身邊撿起一枚石子,瞄準她的方向扔過去。
石子力道精準。
卻未得近她身分毫——
劍陣發動,數把光劍從天掉落,躥起精粹烈焰,瞬間吞噬投來的石子!
利劍破空之音中,她轉過身,目光凌厲。
演武台下男人笑吟吟地仰著頭,望著她。
劍風凌空,她力道絲毫未收,執劍攻來,鋪面刺來的劍上有火焰如爆發的烈焰灼氣,暴躁急迫。
下一瞬,攻勢猛然懸停。
南扶光只覺得劍尖一沉,便見兩根修長手指輕飄飄搭在她劍身之上。
指尖滑動,以一種莫名輕佻的方式滑過劍身,一翻手。
兩根手指將劍身夾住。
上一刻劍氣肆意、氣勢洶洶的劍陣在一瞬盡數熄滅。
眼神震動,毛骨悚然的陌生感夾雜著怒火升上心頭,而仿若未見她瞳孔縮聚的僵硬,男人甚至還有心情夾著那柄劍將她往自己這邊施力拖拽。
高台之上,她猝不及防因此彎下腰,髮絲拂過他的肩,鼻息掠過正仰臉望來的男人的鼻尖。
「又怎麼了?」
他嗓音低沉,還帶著息事寧人的語氣。
仿若現在他並沒有擒住她手中劍,讓她進退兩難。
南扶光抬了抬睫毛,目光掠過他薄唇勾起的唇角與稜角分明的下顎,微微一愣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心情又不好了?」
未得回答,他又發問。
南扶光面沉如水,不執一言,放開手中那柄淵海宗的鑄鐵劍,轉身從演武台旁又抽出一把劍,挽了個劍花,回身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台下那人。
下一瞬,她都沒看清楚男人如何上的演武台。
只聽見大雪間一聲輕笑,緊接著便是刺耳金屬剮蹭之響,南扶光手中一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劍被挑飛,她心中一驚下意識一躍而起去追劍——
然至高空時,餘光一掠,她猛然瞥見演武台側方有一未修復舊痕,其深度與寬度,一眼可辨曾經有重劍武器從上切割而歸。
南扶光狠狠晃神。
這一分神,腳下凝聚之氣散了,她於半空中猶如斷翅的鳥般朴簌墜落……
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施展了時間懸停術法。
陰沉的天空,飄落的鵝毛大雪,雪花紋路在眼前無窮放大,變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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